既然已经定下了大前提,那再把兄弟会的各种善举说出来就是揭发,而不是替贼人吹嘘,这样大家说起来就轻松许多,你一言我一语让崇祯越听越心惊,感到古之圣王,也不过如此。听到最后崇祯无力地挥了挥手,让这些人都下去,闷坐在哪里好一会,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镇纸狠力地砸了出去,“朕究竟有何过犯,一直天灾人祸不断,现在竟还降下这无父无君之贼。”
第二天首辅薛国观觐见的时候,崇祯满脸阴沉,“首辅可知山东兄弟会之事?”
看到皇帝的神色,薛国观心中咯噔一声,立刻答道:“山东兄弟会臣也有所耳闻,这批贼人恶行不彰,故而内阁把他们排在后面,准备等到剿灭了那几伙流寇,再稳住辽东之后然后着手对付。”
“糊涂,”崇祯一拍桌案,“这伙贼人长久盘踞在京师之畔,妖言惑众、收买人心,再不收拾,将来必是滔天的大祸,着兵部立即调兵进剿。”
“启禀皇上,现今杨尚书出京督师,‘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正在关键时刻,眼看那张献忠就要落网,此时抽兵难免功亏一篑啊。”薛国观对兄弟会的了解比崇祯要全面的多,他当年还在莱州做过官,以他看来,剿灭兄弟会那是需要出动整个明朝所有精锐兵力的任务,现在内忧外困之下,去打兄弟会,再被断了漕运,绝对是自寻死路,可是他现在必须装作对兄弟会一知半解,所以这些话却不能对崇祯说。
“这事我也有思量,山东这伙贼人虽然擅长沽名钓誉,不过却不长于战斗,一直以来都是用些无赖手段,从没有攻府克县,斩将摧阵更是不见。这样的贼人并不难对付,流贼流贼,最怕他们流起来,真要是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场,官兵哪次不是杀得他们尸横遍野,这山东兄弟贼既然扎根乡土,只要提一旅之师就可应手而灭。”
“不知皇上打算调那支兵马去山东。”
“我知道其他的兵马调动不便,就让京营的黄德功去吧。”
这个想法让薛国观舒了一口气,这支兵马由那些太监们掌管,粮饷也不走户部,现在交杨嗣昌使用,这样整件事情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现在抽调兵马肯定会让杨嗣昌头疼,不过谁让他整天吹牛,这也是他自找的,到时候全军覆没疼的是那些太监,自己最多担个失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