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撑着一股威严，望着顾明德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以前她受苏姨娘挑拨，父女之情较浅，所以对他的性情并不算十分了解，如今提出又是灌药又是挑手筋的狠毒法子，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觉得她太过恶毒残忍……

顾明德听完顾浅歌的一番话，确实陷入了沉思，但他毕竟也曾是掌管数十万士兵的大将军，并不像那些迂腐之人，仁义道德整天挂在嘴边，被别人欺负打了左脸，还要伸右脸过去。

他欣赏有骨气，有傲气的顾浅歌，瞥了眼软绵绵的绮绣娘和苏姨娘，当即沉声道：“就按歌儿说的做，那起子反口覆舌的小人，若是我遇见了，乱剑砍死都是轻的！”

绮绣娘见求饶不成，浑身的血液顿时冷得像冰一样，她一个刺绣为生的娘子，手指被挑断筋脉，哪里还有活路？而且就算能够活着从大理寺出来，寻常绣坊人家也不敢用她啊！

想到这里，她已经是惊得大汗淋漓，爬到顾明德脚下，不管不顾地哭嚎起来：“顾尚书饶命……顾尚书，如果顾尚书肯饶过绮娘，绮娘愿意供出……唔……”

就在此时，苏姨娘箭步上前，取出一张小手帕，塞到绮绣娘口中，一脸愤恨道：“老爷，绮娘子是妾身招来的，如今惹出这等祸事，是妾身的失职，妾身这就让人将她拖出去，免得污了老爷和小姐们的眼。”竟然想要供出自己来换取活命，还真是不自量力！

顾明德蹙了蹙眉，这事恐怕和苏姨娘也脱不了干系，但他也没有追究的心思，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让人将绮绣娘带了下去。

苏姨娘反应如此迅速，顾浅歌也不由甘拜下风，反诗的事情，无论是牵连到尚书府里面哪一个，他们都得脱一层皮，讨不了好处，倒不如草草了结完事。苏姨娘也正是看穿了父亲的心思，所以才敢当着他面，将绮绣娘的话打断，还专横独断地越过父亲下令将人拖出去。

眼见绮绣娘被带走，顾倾颜不甘的目光落到顾浅歌身上，心思又活络起来：“父亲，大姐姐私藏男人亵裤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她嘟囔着嘴，凉薄的嘴脸不像是贵族小姐，反倒像是坊市骂街的泼妇。

“颜儿，你胡说什么呢！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做！”苏姨娘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顾倾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关顾浅歌的清白，顾明德根本不想深究下去，颜儿倒好，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老爷，妾身这就处理了那香囊。”说着，就要去夺那香囊和亵裤。

“慢着！”顾浅歌慢悠悠地开口，转身朝着顾明德福了福身，道：“父亲，反正也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倒不如顺便将颜儿妹妹说的事情也一并处理罢了，免得遮遮掩掩，传出去倒成了女儿自身不检点。”

顾明德仔细一想也是，忘言斋附近来往奴仆众多，难免有人听墙角，将歌儿传得品行不堪，倒不如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