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咋捉弄欺负你的？”米老师挽住常生的胳膊，边走边问。

常生有选择地简要地跟米老师说了一遍。

米老师听了以后，虽然对高欢和几个后生说的猥亵她的话表示了不满，却并没把这些看得有多严重，而是安慰常生说：“你不要把他们说的话当成个事，他们都是小后生，后生们都是发顽，没恶意。”

“他们都是些驴，”常生骂高欢和那几个后生。

“你不要这么说，”米老师劝常生，“他们只是想象，不要把他们的话当了真。”

“要不是我姥爷叫抓起来，今儿个非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都打倒，叫他们一个一个地跪下求饶，”常生咬牙切齿。

“你没动手，做得很对。‘能忍者自安’，该忍的时候能忍住，是心胸博大的表现，”米老师夸常生。

常生点头：“我想起老师以前安顿我的那句话来了。”

“哪句话？”米老师高兴地问。

“‘直率坦白真君子，笑里藏刀是歹人’，老师是君子，高欢是歹人。”

“不要这么说高欢和他的伙伴，不要恨他。我这会儿再教你一句。”

“嗯。”

米老师想了一下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这是出自《增广贤文》中的一句话。”

“那我今天做对了？”

“做对了。”

“我再跟你说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常生背了一遍以后解释说，“不要以为坏事情小就做，也不要以为好事情不起眼就不做。”

“解释得非常正确，”米老师捉住常生的一只手称赞说，“你要是能顺顺利利地念完中学，考清华北大就跟张飞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一样。”

常生接住米老师说道：“如探囊取物耳。”

“你看过《三国演义》？”

“没看过《三国演义》，听我姥爷说过三国故事。”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你知道不知道是谁说的？”米老师站住问常生。

“不知道，谁说的？”

“刘备说的，你好好儿记住，慢慢体会。到前头坐下来，我跟你说一件事情，”米老师手指着河坝东面的小土埂说。

常生和米老师到小土埂坐下后，米老师看着他说：“人和人之间常常会发生误会，我对高欢舅舅就误会了，高欢对我也是误会，他不仅误会了我对他的批评，也误会了我对你的关心。人都有嫉妒心，高欢嫉妒你连续几年都是‘三好生’，更嫉妒我经常夸你，认为我是偏向你。”

“高欢不是正经人，他是流氓还说我是流氓，他背后说你，是气我，报复我，也是报复你，”常生说出了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