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赶紧上炕取了个枕头叫米老师枕。
米老师说:“枕不枕一样,一阵就是个起来。”
“那也枕上吧,”常生扶起米老师的头,垫好枕头,坐到了凳子上。
“我用不用跟我父母划清界线?”米老师问常生,她现在把常生看成大人了。
“咋能划清界线?不过嘴上还得说呢,不说就会免职,总不能丢了工作吧?”
“嘴上说了就能顶事?”米老师又问常生。
“嘴上说不行,写在纸上,反正你这会儿不能去,”常生给米老师出主意。
米老师笑了,笑过之后,忽又哭了。
常生急忙站起来问:“又咋了?”
米老师用手抹着泪,说:“我也不知道咋了,克制不住,心口憋得不行。”
常生走到米老师跟前:“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可难过呢?”
米老师按住心口窝,头上渗出了汗珠。
“出了一头汗,哪里不舒服?”常生急忙问。
“肚疼得不行了,”米老师试图坐而没坐起来,常生赶紧扶住,“是不是想坐?”
“还是躺下吧,”米老师仰面躺下了。
“疼不疼了?”常生着急地问。
“这样睡下好些,数用热毛巾溻一溻好呢,好像有点儿凉了,晌午就疼过一阵儿。”
“那我给你溻一溻吧,”常生说着就从暖壶里把开水倒进洗脸盆,把毛巾蘸湿拧水。
米老师把半袖衫扣子揭开,露出背心,叫常生把热毛巾放在他的心口窝。
常生把热毛巾放上去:“觉得咋样?”
“这样挺舒服,”米老师把手放在热毛巾上揉起了心口窝,“你会不会揉?”
“我试试看,”常生学着米老师的揉法揉起来,“这样行不行?”
“行,”米老师看了一眼暖水瓶说,“壶里的热水不多了吧,多溻上几回就好了。”
“都倒完了,我一阵儿烧吧,”常生慢慢地揉着米老师的心口窝说。
“嗯,”因肚子疼痛,米老师越发就像小孩子了,常生很理解米老师。
“是不是比刚才好了点儿?”常生慢慢地揉着米老师的心口窝问。
“好多了,你烧水吧,”米老师看着很会关心照顾人的常生说。
常生出去抱柴,抱回柴,见米老师扣住半袖衫扣子,侧过身睡了。他放下柴,揭开锅盖,从水瓮里舀上水往锅里添。
这时候,吴华女开门进来问常生:“做甚呀?”
“烧水,”常生回答后,等她姥姥走到炕沿边,就坐下点火。
米老师看着吴华女,强打精神地说:“晌午睡得功夫大,有点儿凉了。在那厢说话那会儿,肚里就不舒服。我叫常生用热毛巾溻了溻好多了。我想再多溻上一会儿,水壶里没热水了。”
“姥姥烧水,你过去看你刘明婶扎衣裳吧,”吴华女等常生站起来,坐在灶火前,
常生来到东间,李青青停住扎衣裳问:“抱柴做甚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