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渠,后世也叫通济渠。
当然了,它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鸿沟!
鸿沟是华夏最早沟通黄河、淮水的人工运河。
公元前三三九年,魏国在大梁城北部开凿大沟引圃田水灌溉农田。
这条大沟,便是鸿沟的主干。
后来,经过历朝历代不断重建、修补,鸿沟水系逐渐扩大,成为黄河、淮水之间中原地区主要水运交通线路之一。
当然了,曹操此番前来勘察鸿沟情况,跟水军交通无关,乃是因为鸿沟不远处的、久攻不下的太寿城。
此前,他在匡亭击破袁术大军,确立优势,其后便衔尾追击,一路追到了太寿城。
谁知数日猛攻之下,太寿城仍然牢不可破。
曹操只得另寻它法。
“使君可是忧心兖州东部的战事?”
说话之人,正是曹操麾下军司马荀彧。
却说,荀彧虽然挂着军司马的职位,但其居中持重、调度筹划,在曹操阵营中的地位日渐高涨。
自从陶谦兵临泰山,曹操便命人每日传递兖州东部的军情。
数日来,除了曹昂依旧固守费城,其他的全都是坏消息。
今日早上,更是有信使来报,徐州数万大军已经进驻卞县,正往兖州山阳郡而来。
形势可称危机,但偏偏太寿城又迟迟不下。
曹操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急躁。
“非是如此。”
谁料曹操轻轻摇头,“山阳郡自有吕虔等人照看,我担心的是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小子啊。”
荀彧手指拨弄着腰间香囊,有些疑惑:“昂公子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守住费城,可称大功。而眼下陶谦明显不想死磕费城,昂公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对,使君为何还要忧心?”
“我是怕他主动寻事。”
曹操深深叹了口气,“知子莫若父,那小子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其实胆大包天。身边只有一百骑,就敢直冲两万人的军阵,能是什么安分的人?”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难掩担忧,“固守费城等着我军主力也就罢了,我就担心他会因为侵入山阳的那支敌军,而主动出城寻战。那竖子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内心却十分良善,最见不得世间苦难。”
荀彧此时已经有了子女,颇能理解曹操的心情。
既盼望儿子能建功立业,骄傲于儿子的功勋,又担心儿子受到伤害,希望他能注意自己的安危。
天下的父亲,不都是如此么?
“昂公子聪慧冷静,定然不会行此险事。”
毕竟是曹操家事,荀彧只能如此安慰。
“竖子冷静个屁!”
曹操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甩手中马鞭,怒斥道。
“......”
荀彧心道,你这副表情好像比人家还要急躁啊。
“我意已决。”
曹操的表情蓦然严肃下来,
“时不我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传令下去,决开渠水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