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照明用的魔法灯后,疲惫却神奇地随着光芒一起消失,在黑暗中,精力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本该温暖的被窝变得灼热,柔软的床垫也仿佛铺上了钢针,让人无法安然入睡。
在黑暗中,事件流逝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理智要求身体入睡,身体却要求理智清醒,这不可调和的冲突几乎让人疯狂,在情感压抑到极限时,帕贝尔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
那些地球人——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确实有魔力,但不知为何不能施法,这既不像地球人,也不像土著,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卡牌——它们是突然出现的,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有人在监视我,操控我吗?
是了,那些卡牌——它们可以占卜未来,但这又是什么原理?假如真的有人可以预测未来,又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能力交给一个外星人?这完全说不通,唯一合理的答案是,那家伙蜷缩在阴影里,掌控着世界的运行轨迹,出于某些原因,他需要一个无路可退的,愚昧无知的,一无所有的代理人....这完全说得通。
....
上一次占卜的结果——如果我杀死特蕾希娅,甚——
毫无预兆地,帕贝尔突然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进入了一片混乱无序,颠倒错乱的空间,但在深邃的黑暗中,在他的正前方,一座书房的一角突兀地镶嵌在空间中心。
书房和黑暗的交界处是一片刺眼的亮银色,却逐渐向远方延伸幻化成木质地板,书架和桌椅,书架上摆满了书,但它们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写就,书桌后没有主人,但羽毛笔却凭空飞起,在羊皮卷上写写画画。
帕贝尔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如果对方就打算这样一直不现身,那他也可以一直僵持到死为止。
和他不同的是,那支羽毛笔似乎很急,它飞快地书写着,随后突然在某一刻划掉之前所有的内容,即使对方看起来只是一支笔,也能明显感觉到那种自责的懊恼和刻不容缓的急切。
当它第二次停止动作时,落入墨水瓶中时,那张羊皮卷飘了起来,上面用潦草的通用语写着一句话:
“既然使用预言魔法,就不要质疑或改变,还有四十秒。”
上面还有半句被划掉的,用那种帕贝尔无法辨认的字体写出的话,但应该也是相同的意思。
还有四十秒?这是某种受到严重限制的实时交流?这可能是个陷阱吗?
看见他做出反应后,那张羊皮卷也飘回桌面,随后羽毛笔再次悬空,却没有写下任何词句。
帕贝尔抿了抿嘴,对方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邀请他提出问题。
1040——10——
“你是谁?”
一阵急切的书写声后,帕贝尔看到了答案:
“范克里夫·德·阿尔索普,其他人叫我希尔伯,还有三十二秒。”
知识神希尔伯?
三十二秒——
1032——1031——10——
“你想要我做什么?”
羽毛笔似乎有些犹豫,在将近两秒的时间里都没有下笔,但很快,它以更加急切的态度完成了书写,当羊皮卷第三次竖起时,答案就已列出在最下方:
“时间不够,去雷克西昂,还有二十六秒。”
二十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