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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机会(二)(消失的“双月”与上个时空在凯特病房的回忆)

他还是有些惧怕这个几乎夺走他一切的地方,失控的超能力和医院的精神评估,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坍塌。

现在,五年过去了,他又来到这扇大门前,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地方。

下车走向医院,玻璃自动门打开,医院里的装修已经大变样了,设备全新更换,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消毒水气味。

他在匆忙或焦虑的路人中间行走,感到陌生而不真实。

医院里的白炽灯光似乎更加刺眼,晃得他头疼欲裂...鲁迪捂着额头,闷哼了一声。

啊,该死的,简直恨死了那天荆棘学院球场上那颗瞎飞的棒球,还有那群自大的混蛋...

顶着眩晕,他一边调整着平衡,一边缓步走向前台。

“呃...你好,女士,我是来看望凯特·马什的。”鲁迪有些紧张地俯身靠在问询台上,低声说道。

“哦,凯特,你是她的朋友吗?”前台护士在忙碌中抬起头,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亲切地问道。

“呃,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凯特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前台护士对他友好地笑了笑,“她在307病房,就在三楼西侧走廊的尽头,左边第一个房间。上三楼后可以看到电梯在那边。”

“谢谢你。”鲁迪礼貌地笑了笑,向护士道谢。

然后他按照护士的指示,来到电梯口,按下上行按钮。

电梯门开启,他踏入电梯,按下三楼,电梯缓缓上升...

走廊在短暂的黑暗后渐渐亮起,鲁迪走到307病房前,心跳不禁加快,有些紧张。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凯特半躺在病床上,正聚精会神地在膝上的画板上作画。听见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凯特的脸上先是一片茫然,旋即明亮的喜悦迅速占据了她的整张脸:

“鲁迪,是你吗?天哪,真的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卷发高高地盘起,扎着发簪,略显苍白瘦削的脸上布满惊惧和疲惫的痕迹。

“嗨,凯特,你还记得我呢。”

鲁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凯特冲下床,紧紧拥抱住鲁迪。

......

晚上8:15,阿卡迪亚湾医院,307病房。

在帮忙拉上病房里半掩着的医院窗帘之前,鲁迪透过凯特病房的窗户,看了眼窗外的夜景。

夜色中的阿卡迪亚湾街头亮着的路灯和车灯,就像是萤火虫在飘荡。

医院楼下的步道有星点行人路过,两旁俄勒冈橡树上挂着泛黄的树叶。

他回到房间内,看着摆在床尾的床边桌上放着的贺卡。

“‘你在我们的心里,我们爱你’。”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许多来自布莱克威尔同学和老师们的书信和礼物,还有一些“早日康复”的气球悬在病床尾部。床头柜上是来自“泰勒·克丽斯腾森”同学赠送的几朵郁金香,它们都插在一个红色的花瓶里,在床的左手边柜子上,摆着凯特和她的两个姐妹的合照。

还有——当然,凯特总会随身带着的耶稣基督本人的“时尚自拍”,就在郁金香花卉旁边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天哪,你能来看我简直是太开心了,”

凯特坐回了床上,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鲁迪。”

“我也是,凯特,真高兴再见到你...”他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鲁迪回身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开始与凯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们交流着这五年来的生活,共同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个有趣的冬天。

聊着聊着,两人就都笑出声来。

“哦,老天,”鲁迪胳膊拄着椅子扶手,扬起眉毛,“你还记得那晚不?你妈妈可真的气坏了,从房子里冲出来对我大喊大叫,甚至用‘撒旦’来称呼我,”他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其实我更喜欢她叫我‘路西法’,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还没有撒旦那么堕落,要知道她可是把我吓得直接一个跟头摔进了雪地里。”

“你做梦吧,撒旦小子,”凯特捧腹向后靠在床上,脸上的笑意使她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扔的那么歪,直接砸到了她的车上。”

“是你躲的太快了!我对老天发誓,我绝对瞄准了你。”

“好、好,神投手,我信你的。”凯特笑脸盈盈。

“你现在怎么样了?”鲁迪担忧地皱起眉,看着她,“为什么...怎么想要做出那种事?”

“我...我现在好多了,我...”凯特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她苦涩一笑,“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来干嘛的?”

“凯特...”鲁迪表情严肃了一些,蹙眉看向她的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的...”

“我...遇到些伤心的事情,一时情绪失控,就这样...”她放低了音量,脸上表情也落寞了下去,“我被救下后就入院了,警察还在调查当中,我现在只想放下那些...那些事,集中精力康复。”

见状,鲁迪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看出了凯特的纠结,决定转向一些轻松的话题。

“所以...你在布莱克威尔学摄影是吗...这里的摄影怎...”

“视频,我被人下药,拍了...视频。”几乎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凯特嘴唇颤抖,眼眶立刻变红了。

鲁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过了有几秒,他才缓缓地说: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

凯特只是摇摇头,“我现在只想忘记这件事。”

......

病房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鲁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握着拳头,又松开五指,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而率先打破沉默的却是凯特:

“所以...那个视频,你有没有看过?”

“什么?当然没有!”鲁迪赶忙抬头,看到凯特正红着脸质问他,他赶紧摇了摇头,“我发誓,我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啊!”

“真的?”凯特微弱的声音有些怀疑,“我...我也只是问问,因为那视频传得很广...你懂的...互联网,一旦你被这张网抓住,就永远...”

“我保证,凯特,我对耶稣发誓,我绝对没有看过,绝对!”

鲁迪一本正经地说,打断了越说越起劲的凯特。然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冲凯特眨眨眼,“咳咳,那个,不过,要是有机会,我倒也想看看...”

“鲁迪!”凯特蓦然满脸通红,“你最好别被唾沫淹死!”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鲁迪连忙笑着向后仰去,举起双手,“我发誓,我真的没看过,你放心吧。我的生活可没那么精彩,最精彩的事情就是我最近在‘校园大联盟之躲避棒球’比赛中夺得了‘头彩’,哪有精力去看乱七八糟的视频。”

凯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谢谢你,鲁迪,真幸运我还有你这个好朋友。”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鲁迪伸出拳头,凯特笑着和他碰拳,“朋友的拳头总是会相碰的,不管发生什么事...”

......

关掉病房的灯,安置好窗台后,他看了一眼凯特,她似乎已经睡着了,被子平稳地随她的呼吸起伏着。

他轻叹一声,此刻,倦意爬满浑身的他,只想安静地在病房的窗台上爬着,直到天亮。

趴在窗台上,他仰着头忽然注意到,外面的天空中,似乎有着两轮清明的月亮?它们几乎同等大小,并排而立。

这景象着实有些奇特,他不禁蹙起眉头,细细观赏了一会儿。两轮月亮斜挂着,散发出淡淡的银光,照的夜空中的云彩格外的亮。

鲁迪疲惫的睡眼端详着这两轮月亮,他慢慢睡着了。

两轮月亮依旧散发着阴森的光芒,月光照亮了茂密的树林和医院外的停车场,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它们的照耀下,银幕扑洒下的阿卡迪亚湾,也显得朦胧,远处,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黑夜里。

“双月”下的灯塔呈现出模糊的色调,似幽灵般令人不安...

BGM:《Lose Yourself》Luca Striol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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