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一摘。”
“劈,两杯。”
“我反劈。”
穿着火辣的女子眼神嗔怪地打开蛊盅,看清骰子的点数后卡座上一片娇笑,刚端起的酒杯被男人抢过,酒水顺着喉咙咕噜咕噜落下,洒落的酒水滚过跳动的喉结落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之上,俊俏的脸庞露出令人痴迷的笑容,“我怎么舍得让姐姐喝酒了。”
空酒瓶在炫目的灯光下宛若宝石,充斥荷尔蒙的男人伸出手指划过酒杯口,一脸挑逗,“姐姐还行嘛?”
无形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烧,名为欲望的东西在酒水之中酝酿,POS机消费的声音让人陶醉,诱人的舞蹈被暂时打断,DJ放肆的声音成为爆炸的导火线,透过麦克风向全场复诵大屏幕上滚动的字条。
“让我们向尊敬的向小姐...”
装饰着led灯的酒水穿过人群来到卡座前,邹挽眯眼搂住身旁之人的香肩,眼神中尽是流动的情欲,简单的手段,美好的金钱就像酒水一般流入口袋。
至于今天放在员工衣帽间的那份红色录取通知书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
八月中下旬,邹挽带着十几倍于家教兼职的工资短暂离开了这座名利场。
......
双木村,一辆大巴短暂停留,邹挽拎着大包小包短暂驻足,微风拂过面庞,吹动树林,碧绿色的波浪蔓延向家的方向。
坦途之后是小径。
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走到一座低矮平房前,掏出钥匙打开紧锁的大门,野草丛生,爬山虎跋扈地攀附在砖墙之上,争抢每一丝成长的养分,院子里的桃树无人打理,造型扭曲怪异,几颗饱满的果实高挂枝头。
目及无烟火,满院皆荒凉。
推开房门找出锈迹斑斑的柴刀,拖出磨刀石,浑浊的水流积蓄,铁锈退散露出锃亮刀锋,屋后杂树层叠,两座土坟相依为伴。
挥舞柴刀,或是拦腰,或是斩首,皆是大好人头,皆是一腔热血,空地中少年神色平淡,汗水自额头流淌。
黄纸飘摇,烟香渺渺,灰烬飞舞升空。
直至月发新晕,拖着疲惫的身躯静静坐在两座小坟中间,吃桃。
......
版图最北端,哈市,广兰街,文书抱着一摞文件艰难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烟雾缭绕间国字脸男人的脸庞若隐若现。
“局长,您要的东西。”
“好,就放这儿,你叫曾甲来办公室一趟。”
将烟头插在山头一样的烟灰缸上,拆开密封线,随着视线移动,表情愈加严肃食指不自觉敲击桌面,电脑屏幕上的红色通缉令,性别不详,身高不详,面容不详,十年为一个周期,北美,西欧,澳洲...而最近十年是东亚。
宛如人间的幻影,不可追寻。
大量的案件中唯一可知的便是受害者都曾经许愿过某件事情,金钱、权力、健康...
与恶魔签订出售灵魂的契约,甘甜的灌沃下滋生可怖的恶果,撒旦使者,天平人,凡此种种称谓,在这十年里又增添了新的一笔。
“赊命师。”
转动座椅透过落地窗,岩浆自高台之上砸落,火焰间有红色的游鱼露头,巨大的机械齿轮宛如蒸汽轮船的明轮推动庞然大物在地底岩浆河流之间航行巡弋。
一颗不稳定的炸弹,庞大机器中的隐患,如同后背紧贴的异物让人由衷感到厌烦,手中的金制打火机不停开合,咔嚓,咔嚓,如同指针拨动。
曾甲推门而入,黑色制服,长发披肩,男生女相。
“局长。”
“假期过的怎么样?”
“还成。”
蜀地风景宜人,名胜美食数不胜数,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明明想好好喝个酒总有人打扰自己,各种搭讪手法层出不穷,实在让人不由得感叹,真是一座包容性极强的城市。
“有任务交给你了。”
将电脑屏幕翻转到曾甲面前,“想办法找到他,在不违背三大律的前提下,生死勿论,一切行动由你自行决定,局里一切资源皆可调动。”
曾甲闻言一愣,“包括潜意识解放和禁式武器?”
“我说了,一切!”
转身离去之时手里多了两份文件,带着鲜红印章的是总局的直接命令,另一份则是四年前疑似与赊命师相关的最新案件记录。
受害人—邹义文,王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