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难怪了。”
“为何?”
“当年在京城......算了,没什么。”
黑暗中,上官银瓶侧过身,替宫七掖了下被子,轻柔道:“你这几日去查什么案子?可有线索?用不用师叔......”
“师叔。”
“嗯?”
“你胸口怎么鼓包了?”
“咳...那小子的拳有点重......”
“哪个小子?”
“没,睡吧睡吧,明天还有正事....”
...
...
翌日,上官银瓶早早起了身。
宫七比她起得还早,说是要接着出门查线索。
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查案,本能反应说了句要去帮手。结果那丫头支支吾吾良久,说了句“不麻烦师叔”,还让她接着睡。
师侄大了,学会伤人心了......
今日有要事,上官银瓶叹了口气,也没拖延,草草洗漱完,锁好屋子,快步出了门。
一路走到宣平坊的府邸,中门前,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已经备好。不少下人婢子见到金腰燕绣衣,纷纷行礼。
声音不小,马车内的人被惊动,美艳女子从侧帘探出头,瞧见来人,笑了下:
“上官先生。”
上官银瓶连忙近前,抬拳抱礼。
李谕真听见“殿下”这个称谓,无奈道:“银瓶你何必这般客气,本宫早就说了,喊我本名就好。这又不是京城,哪儿来这么些规矩?”
话虽如此,但李谕真也知道上官银瓶的性子,不让她多解释,说了句“先上车再说”。
登上马车,旁人都撤下,婢子月柳握缰绳,载着二人驾车驶离。
车舆内并不奢华,李谕真今日也没有盛装打扮,寻常得体的青襦装,脂粉都没抹,少了些贵气,多了几分娴静。
两人寒暄几句,上官银瓶便汇报起了正事。除了说起“京城来人”外,还提到南下遇袭一事。但也只是挑简短说,譬如“要去陵京州府调卷宗”之类的话。
再多,她怕露怯。
李谕真点点头,但今日,似乎不想聊这些,转身从旁拿出些新衣物。
“咱们今日去学宫,你这身绣衣不太合适。瞧瞧我替你挑选的,料子挺好的,只不过......”
李谕真目光也停留在那只金燕上。
“怕是小了些......”
平日里,上官大人还是十分正经,轻轻掩过话题,接过衣裳,没扭捏,窸窸窣窣褪衣。
李谕真盯着看了阵儿,暗暗咋舌,不自觉收了收胸腹,眨眼道:“是了,本宫让你找的那位男儿,找到了吗?”
上官银瓶正埋首扣着胸前盘扣:“有了些消息,但是派人去后山学舍时,屋内却没见到人。”
“那东西呢?”
“放在门口了,暗中派人盯着呢。”
李谕真点点头,没再多问。见她扣了半天都没扣上,便伸手去帮。
结果一用力,
啪——
盘扣飞出。
“看来是小了......算了,你穿我这身儿。”
“......这不合适吧?”
“合身就好。”
“嗯?倒是小瞧大公主了......”
车厢内正窸窸窣窣换衣时,马车忽然停下,外头月柳小声禀报:
“小姐,到扶珠山了,但山脚下....”
片刻,李谕真换好衣裳,掀帘一瞧,见不远处的牌楼,像起了某些骚乱。她对此地可是印象极深,想了想,快步走下马车。
职责所在,上官银瓶自然打算跟去,但站在马车上眺眼一望,忽见一名大红袍服的老人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