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起在草原上,艾伦的袍子卷起,飞扬不休,他跟在阿不福思身后,一种大难将至的恐慌席卷到他的心头,他抬头,看到一大抹乌云从天边袭来。
屋子里寂静地可怕,可怕到阿不福思几乎是颤抖地打开房门,就在大堂里,在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上,就坐着表情玩味的邓布利多,他指尖旋转着魔杖。
陡然看到被袍子全然遮盖的艾伦,邓布利多略微有些惊讶,可是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弟弟,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你进过我的房间?”邓布利多问道。
阿不福思小声地回应着:
“是的。”
邓布利多烦躁地用脚蹬着地面,他问道:
“你看了我的东西?”
阿不福思点头。
“你怎么敢……怎么敢私自闯入我的房间干这种偷看的事?”邓布利多大声吼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阿不福思,我是你的哥哥!你这是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么?你究竟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哥哥的?”
阿不福思咬着嘴唇仰头问道:
“那么你呢?”
“什么?”邓布利多明知故问着。
“你又在乎过我们吗?你的眼里有我和阿利安娜吗?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亲人,把这里当做你的家?”阿不福思质问道。
“呵!家!”邓布利多突然跳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家能为我带来什么?将我死死地束缚在这里!我还能干些什么?我每天收到多吉的信件时,读着他走遍世界,看遍了天南海北时,我是多么地苦恼啊!我就是将要枯萎的花!即将凋零在这个——家里面!”
阿不福思冷冷地看着激动的哥哥。
“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作为邓布利多家唯一的成年人,当然应该留下来照顾你们!当然!这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当我目送多吉离开戈德里克山谷时,他也是这样劝告我的。”邓布利多喊道:
“是啊,毕业于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成绩优秀,本性纯良,不是理所当然地应该肩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职责吗?于是我留下来了,可是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阿不福思固执地仰起头,不屈地回视着邓布利多。
“我得到了什么?”邓布利多又一次吼道。
阿不福思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你还有我们。”
邓布利多的嘴里爆发出接连不断的笑声,他指着阿不福思,笑得浑身发颤:
“你们?阿不福思,你除了放山羊外,还能干什么?偷看他人的东西吗?还是说,照顾一个十几岁了还像个小孩的姑娘?”
阿不福思怒目圆睁:
“邓布利多,她是你的妹妹!不是外面的无家可归的孤儿!”
邓布利多再也难以保持原来的镇定,他的音调再次拔高:
“我没有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在我满心欢喜地将要准备出发时,我亲眼看到了母亲的死亡!被她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天堂!我没有忘记那一天,阿不福思,母亲沐浴在血里,阿利安娜只在傻笑,像个白痴!”
阿不福思怒气冲冲地靠近了哥哥:
“阿利安娜不是白痴!你明明知道原因,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不是她的错,包括妈妈的死!她没有傻笑!她在哭!”
邓布利多露出嘲讽的笑容:
“是阿利安娜杀死了母亲!你不能否认!”
阿不福思顿了顿首,坚决地说道:
“是阿利安娜体内的东西杀死了母亲,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邓布利多盯着弟弟的眼睛:
“她是一个默默然,我当然清楚,你知道世界上的默默然都是什么结局吗?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会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直到某一天,你也会被自己最爱的妹妹杀死!”
阿不福思执拗地摇着头:
“阿利安娜不会那样做。”
“那么你就留下来,和她待在一起,反正你很有自信嘛,照顾好阿利安娜,弟弟。”邓布利多突然说道。
阿不福思的双手都在颤抖,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他用手指头戳着邓布利多的衣领:
“阿利安娜不仅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
“我知道!”邓布利多猛然推开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站立不稳,直接朝后倒去,被艾伦从后面撑住了,他大口大口喘气,艾伦这时发现,一股股热泪从阿不福思的眼睛里流出来。
邓布利多也有些吃惊自己会推阿不福思,或许是被手指戳动的感觉触动了邓布利多内心的怒火,他稍微冷静后开口说道:
“阿不福思……我……”
阿不福思拍了拍艾伦的肩膀,慢慢站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
“你爱阿利安娜吗?告诉我,你有没有爱她?爱你的妹妹,爱你的亲人,爱和你流着同一个血脉的人?”
邓布利多半闭着眼睛:
“当然……当然……”
阿不福思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知道吗?我好担心,担心哪一天阿利安娜就不再从睡梦中清醒,不再用她茫然的眼睛看着天空,不再能够听我的睡前故事,而是成为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然后埋进土里,烂成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从此之后,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那个叫做阿利安娜的女孩。”
邓布利多的嘴角扭曲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