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为正欲回到军中,忽闻身后有人叫自己,勒马回头望去,一看又是一位汉人服饰的将军,当下不喜道。
“这些汉人怎么没完没了的?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于是,姜为停下,静静等待王平上前叙话。
王平来到姜为跟前,抱拳一礼道。
“小将军,有礼了。本将乃是大汉牙门将军,王平是也……”
姜为见到王平对自己行礼,语气又是对自己十分礼貌,心下里对王平也是起了好感,于是笑道。
“你这人倒是十分讲理,比刚刚那个瘦猴儿强多了,说吧,什么事情?”
王平内心苦笑,这个名叫姜为的小将,他是见过的。其人虽然年轻,武艺却是极为不凡,前番和杨延昭大战的场景犹在眼前,没想到今天在街亭遇到了。
于是当下,王平神色一凛,上前对姜为谏道。
“小将军,此处乃是绝地,非是驻军之所。还请小将军随本将前往汉军营中驻扎,来日若被魏贼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姜为听到王平言辞恳切,于是也收起轻狂神情,学着王平的样子,对其抱拳道。
“多谢将军了,不过小爷这边得了命令,必须在此地守住七天。如今时间未到,自是不能离去。”
“敢问小将军,是得了何人命令?”
姜为见王平有些不依不饶,有些不耐烦道。
“这你别管,将军且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吧,小爷我们要休息了……”
王平见姜为坚持,也不再坚持。他自是极为利索之人,言及至此,见姜为仍不为所动,于是抱拳道了一声保重。随后策马下山,回到汉军营中去了。
片刻之后,月上枝头。王平回到街亭汉军营寨,见到马谡一行灰头土脸的回来。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王平,并没有理会马谡,而是径直回到自家帐中。
马谡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又看见王平不理自己,更觉郁闷,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命令军士权且在此地结营,容后再议。
向朗画完此间地形,刚刚差人送往天水。正在忧虑之时,听到营内有异动,于是出营查看,见到马谡回来,只道他是回心转意。就见向朗面色由忧转喜,上前道。
“幼常能够回心转意,善莫大焉……”
马谡此刻见到向朗,面皮一红,有些不自然地对其拱了拱手,也不说自己刚刚被姜为羞辱一事,就推说自己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囤兵大道比较稳妥。
向朗闻言,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马谡更加感觉自惭形秽。一时之间,汉营众官之间,笼罩一丝莫名的尴尬气氛。
且说到了深夜时分,杨延昭趁着夜色掩护,单骑来到街亭土山之上,寻到姜为。姜为见到自己义兄到来,喜不自胜,当时就把自己日间逼退马谡,又遇到王平一事一股脑的告诉给杨延昭。
杨延昭听后,脸色阴沉,登时就给了姜为头上一记爆栗,随后冷声道。
“都说了让你不要动粗,你为何要不听我言,出手羞辱马谡?”
姜为捂着脑袋,用着略带哭腔的声音道。
“我按照义兄部署,命令羌中勇士于要道之处布下栅栏,又占住此山,对那马谡好言相劝。谁知道他非但不走,反要发兵攻杀我等。我一时气急,就把他擒了下来,不过我都留手了,他也没有受伤……”
杨延昭面露苦色,马谡受没受伤倒不重要,只是他目前身为汉军统帅,被姜为这样的小将羞辱,势必会威信大减。
要知道身在军中,主帅之威不可撼动,如今马谡身为主帅的自尊被姜为踩在脚下,一旦到了魏军进攻之时,势必会对汉军战力造成影响。
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杨延昭自是还没有时间完全教会姜为,听到姜为解释完缘由之后,便不再苛责于他。
考虑到魏军不日就将进攻此地,杨延昭心下凛然,于是命令姜为召集众军,做最后部署。
“好了姜为,兄长不怪你了,你先把军士集合起来,为兄有话要讲。”
俄顷,众羌军纷至沓来。杨延昭于是下令道。
“姜为听令,你稍后即刻下山,去找王平,就说奉本将将令,前去相借汉军旗帜。而后在此山之中,多置旌旗,营造出我军主力在此的假象……”
“其次,你命十数羌骑,将此山上树木全部砍倒,以防敌人放火烧山……”
“最后,若我所料不错,魏军不日就将进攻此地,先围此山,其必将先断我水源。我军铁车之兵自带补给,围山断水不过虚耗兵力,不必理会。你可待其军包围未稳之时,率领全军,借助山势,居高临下,直冲一点,将敌人正面杀退,但不可深追。敌军一败,迅速撤退,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姜为眼中饱含战意,又对杨延昭素来心服。他虽有些憨直,却是极为有数之人。当下便将杨延昭所嘱咐之事牢记在心中,安排妥当之后,姜为便下山去了。
此间安排已毕,杨延昭自是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目前关于街亭防务,他所能做的都已做到。至于接下来,只有请诸葛亮再派援军,驰援此地。
一念至此,杨延昭便不敢久留,纵马下山,回见诸葛亮去,自不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