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在周梁村受了太多的气没处撒,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杨氏冷哼一声,转身想要继续吃那盘香辣辣的白菜,但脑中突然跳出江汀兰回呛她的那句话,随即她的脚步僵在了半路上,脸黑如墨。
顾柔惠看出了自己她的尴尬,于是浅浅一笑,走上前将她扶到石凳上,“阿兰听说娘特别喜欢吃辣,特意做了这道白菜,这辣炒白菜可是四道菜里面汀兰最用心做的那个,娘您若是不吃,阿兰见了,岂不是会很难过?”
说着,她夹了块白菜放进杨氏的碗里,声音依然带笑地说道:“娘,快吃吧,莫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躲在顾钦询身后的江汀兰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这四道菜最不用心的就是那道辣炒白菜。
一旁的顾钦远也夹了根黄花地丁放进杨氏的碗里,“婶子,你昨天不是还念叨吃黄花地丁吗,江姑娘听了,冒着日头在院中给您摘了些,您得多吃些,才不会辜负江姑娘的苦心。”
江汀兰又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院里的杂草能吃的只有这黄花地丁了,她不摘黄花地丁摘啥?
到底是嘴馋那股子香浓的辣味,杨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再端着架子,顺着顾柔惠与顾钦远递来的台阶下了。
只不过她在拾起筷子前,仍然面带不屑的嘟囔了句,“谁稀罕。”
……
吃过晚饭后,众人便说起了今日在周里正家里谈判的事。
“周贯让咱们村给他们村受伤的人每人三两的补偿。”杨氏黑着脸道。
昨日参与打架的人,一共有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人是周梁村的,而泗溪村只有六人,泗溪村的汉子常年做苦活,力气自然比周梁村那些养尊处优的男人大,虽是如此,但是周梁村胜在人多,所以那一场群斗中,周梁村的人没受什么伤,但泗溪村的人却受了不同程度的拳伤棍伤。
泗溪村才是受伤最重最需要补偿的一方,可是周贯以桥相胁,放出狠话,若是泗溪村拿不出这六十两银子,谁都别想过桥。
可问题是,就算屠村,泗溪村也拿不出这六十两银子啊。
“这事是惠惠惹出来的,其他人念着情分帮咱们出口恶气,实属好心,若真要他们掏钱岂不是伤了和气。”杨氏愁苦道:“说到头,还不是咱们掏钱。”
顾柔惠放在石桌底下的素手猛然攥紧,“他们欺人太甚。”
杨氏看着顾柔惠,欲言又止,“林寡妇态度强硬,一定要你伺候她。”
“凭什么?”顾柔惠失声喊道。
话一脱口,顾柔惠便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与淑女二字极不搭边,她急忙低下头去,柔声道:“我受的伤比她重,本应两不相欠,她有什么理由让我伺候她?”
门槛上的江汀兰听着顾柔惠这般说,挑了挑眉尖,这顾柔惠一时温柔,一时彪悍,这是玩啥呢?
该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顾家人,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何止这顾柔惠不正常,整个顾家人都没有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