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并道:“如果你不愿帮忙,也无妨。”
许天甲却没有丝毫犹豫:“小事一桩,师兄跟我来。”
两人来到第四层入口,许天甲取出一块牌子,在入口处刷了一下。通往第四层的大门随即打开。
许天甲将牌子交到贺新凉手中,说道:“这是经塔司书弟子才会分发的玉牌。我等持玉牌可在前五层来去自如,五层往上,便一日只能往返一回。”
“师兄前去,便是顶替了我的身份,司书弟子只能整理书籍,无权查阅。”
许天甲想了想,严肃道:“但我这一块,是师尊以峰主权限特别制作,权限比一般弟子要高。只要不是机密信息,应该都能查阅。”
贺新凉看得明白,窦无患在内门大比落败后,飞来峰对他的重视一落千丈。如今许天甲才是飞来峰主最为青睐之人。
有如此机会,贺新凉自然不会拒绝。
他接过玉牌,颇为感激道:“下次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藏剑峰寻剑。”
许天甲最后道:“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我将玉牌借给师兄,无非是让上师兄顶替司书弟子的身份。所以司书弟子的工作,还望师兄帮忙照看着。”
贺新凉这才明白,这小子纯粹是想找个代班的。
反正玉牌到手,贺新凉也不管他真的是小清新还是白切黑。
“放心,必然不让人看出来。”
贺新凉进入第四层,径直往书架前方的大书走去。
只是结果依旧是一样,没有找到任何有效信息。
更上一层楼,来到第五层。
第五层的人少了许多,这一层的权限,基本要突破远游境之后才能获得。贺新凉在此却遇见了熟人。
梁怀瑾从第六层下来,正好看见贺新凉匆匆忙忙在查找些什么。
梁怀瑾上前看了看,瞥见贺新凉写于大书上的四字——“天水明妃”。
“这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心神完全沉浸在书籍当中的贺新凉吓了一跳。
贺新凉眼疾手快抹去大书上的字迹,笑道:“梁师兄今日怎么有空前来经塔?”
梁怀瑾反问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实在像是做贼心虚。”
贺新凉平复心情,方才确实偷感太严重了。
仔细想想,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需如此胆战心惊。
“不过是找些资料罢了。师兄又是为何而来?”
梁怀瑾大大方方道:“我来找一桩记录。你可知梁怀人离开了你那间老屋?”
贺新凉点点头:“前些日子我去看过,也看见他留给我的信。他说是拜得明师,随师游历去了。”
“这我也知晓,但你可知他拜的师尊是谁?”梁怀瑾语气古怪:“竟是鬼医陶九行。”
“此人非仙非魔,性情古怪,游走黑白之间。他收下的弟子,最后不是疯了,便是成了药人。梁长人拜师陶九行,这不是自讨苦吃?”
贺新凉想了想,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另有考量。”
总不能是为了重新踏入修行路,连命都不顾了吧。
别说,梁怀人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梁怀瑾对自家这个族弟也不了解,只是后来才从侧面了解到,梁怀人在外面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甚至他修为被废,不只是跟贺新凉和陆卷耳有关。就连梁吉梁长老,梁怀人的亲祖父,也脱不开关系。
梁怀瑾敏锐察觉到,梁怀人背后,有着更大的秘密。
贺新凉道:“你若是想查,不从他的生母开始查起。”
对,生母。
贺新凉灵光一闪,之前为什么没有将“天水明妃”和秦长松的出母顾脉脉联系起来。
一个是秦昊所爱,一个是秦昊临前留下的信息,或许两者之真的有什么联系。
“那就多谢师弟的建议了。”
顿了顿,梁怀瑾问起:“你是怎么知道‘天水明妃’的故事?”
贺新凉眼前一亮:“师兄知道天水明妃?”
梁怀瑾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从第五层离开,前往第六层。第六层人更少,更为僻静。
两人来到杂部书架前,梁怀瑾在书架前大书上写下《明妃赋》。
便有一本薄薄书籍从书架上飞下,落在梁怀瑾手中。
“这便是天水明妃了。”
贺新凉翻阅,无非是一篇长赋罢了。
“昔往乘船游江渚,日夕月盈,辉芒映彻,水光接天。时有明妃乖鸾驾而下,景云布道,百鸟随侍。玉女奏乐而声洞明,金童引灯而光灿烂……”
“明妃对曰:“此水非凡水,乃是天水。云有霜雪之变,水有天地之别。天水清灵而奔上,徜星辰之隙。地水垢潦而下流,盈浊精之尘。是故神居天水之畔,远浊水之侧。神身清明,乃有光生。神室光彻,洞房煊明。天尊安坐授道,赤子上下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