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舒妙留下的人看的严,她拿不到别的箱笼,不然还指不定这会儿床上放的是哪套呢。
阎月朗看着舒妙不满的表情,喉咙里低低出了一声“嗯”,垂眸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和来搬床架的下人们错开。
阎月朗默默退到外面院子里,舒妙站在屋门口没动。
她说:“只把床架子和桌椅搬回去就行了,别的都不要了。”
粗使妈妈嫌弃的一脚踢飞了脚踏上的两双鞋,床上桌上的东西都胡乱扔了,下人们也麻利,转眼的功夫就把床架子卸了大半,一项一项的搬了出去。
最后一个人搬着脚踏出来,这才算搬完。
田聪钰进屋一看,差点昏过去。
屋里乱糟糟的,比遭了土匪还杂乱。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扭头就恶狠狠的叫住了舒妙:“你这个贱货!”
冲过来就要伸手揪头发,结果猝不及防的被粗使妈妈先伸手揪住了衣领子。
舒妙还是下意识的往外退了一步。
“小妹这脸变得可真快。”舒妙皮笑肉不笑。
笑话,谁见了自己的床铺被人糟蹋能开心?
“什么狗屁的大家闺秀,一床被子都不舍得,谁稀罕你那破床!我告诉你,你给我把屋收拾好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舒妙都要气笑了:“你还不客气……”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贴上了坚实的胸膛。
阎月朗抬手挑起门帘,脸色淡淡的问:“不客气什么?”
吓得田聪钰把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朗哥,你看嫂嫂的下人,搬个床把我屋里弄得都睡不成觉了……”
“干娘不是叫你住她那屋么。”直男发言,直戳人心。
田聪钰低头,装着可怜巴巴的:“那也不能把东西都丢在地上吧……嫂嫂也太霸道了。”
舒妙冷哼一声:“我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垃圾,难道小妹喜欢把垃圾摆的整整齐齐?”
“你!”田聪钰一抬头,又把话憋回去了。
冯瑛这时候把握住了时机,开始给舒妙穿小鞋。
她装的可怜兮兮的,带着讨好舒妙的笑说:“搬过来统共没住几天,家里都知道你爱干净,阿钰也爱惜的很……这上好的绸料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我们当年在北边一天饿三顿,别说这么好的料子,那是连棉麻都少见的……”
舒妙听得出来她是故意在阎月朗面前说自己何不食肉糜的。
有什么用?
她又不打算仰仗阎月朗活着,用男人裹挟女人这办法,对她没用。
“一天饿三顿,三天饿九顿,九天是不是就成坟包了?但我瞧着太太和小妹气色很好,吃的比我还壮,恐怕一天饿三顿的前提,得是一天吃九顿吧?”
“哎呀,你可真是千金小姐,不懂人间疾苦啊……”
冯瑛想继续说,但被舒妙打断:“人间疾苦难道就是用干儿子的月奉养七个下人?那真的是蛮苦的,你这干儿子又吃不上食禄,又享不了下人伺候,每月还得拼了命的打仗,倒叫您享受了这‘人,间,疾,苦’,您这命还真叫苦。”
冯瑛嘴角直哆哆,半天说不出话。
舒妙倒是怼人上了头。
她想,反正阎月朗最终也会站在他干娘那边,总之都得得罪,不如现在她先下手为强,甭管以后怎么样,先骂了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