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本意不想瞒着阎月朗,只是看着管家尽心尽力的为自己遮掩,心里一暖,不好驳人面子,便推了推阎月朗的肩膀:“一身汗味,快去洗洗,洗好了就吃饭。”
阎月朗眉头一挑,心想她还真想瞒着自己,心里就有点酸涩。
慢悠悠的起身,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出了前厅。
直到人出了院子,管事才继续说:“石滩旁的树林里发现了这个。”
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被放在桌子上。
管事轻轻打开,舒妙险些吐出来。
那是一块带着头皮的污糟头发。
“老爷见多识广,断定这人生前定然是清醒的,甚至有过逃跑,可惜失败了。”
舒妙手掌捂着口鼻,久久不能喘息。
管事便急忙把油纸包重新封好,放在另一边的矮桌上,用帕子遮在上面。
舒妙喘了两口气,问:“女子能有这样的力气吗?”
能把人的头皮揪掉一大块。
管事微微摇头:“漫说女子,即便是男子也未必……除了习武之人倒是有几分可能。”
他又拿出了一张拓印,是半个不清不楚的脚印。
“这脚印是印在树干上的,可是咱们的人却看不出这是什么人……”
那脚印也看不出是脚尖还是脚掌,没头没尾,又不清不楚。
舒妙把那张纸颠三倒四看了几遍,别说脚印了,就算是片糟烂树叶,她也没看出来。
管事欲言又止,舒妙让他有话直说。
“恐怕得找个行家来瞧瞧,奴才觉得姑爷……”管事说着,微微抬眼看舒妙脸色,见她没有异样,才继续说:“姑爷出生名门,后又在军中效力,见识广阔,说不定会有头绪。”
舒妙看着拓印,赞同的点了点头。
管事的心里总算放下一件大事。
临走前,他又说了另一件事。
“咱们家的人发现了另一批人也在石滩上搜寻,而且功夫了得,没敢惊动,所以只寻得这些,但依奴才拙见,或许河的下游会有别的收获,所以自作主张,叫奴才们去下游搜寻了。”
舒妙自然是信任他的。
这位管事不常出现在蒋家,舒妙只在蒋大人身边见过他两三次,说是师爷,可又并未在衙门挂职,说是管事,又不管府里内外事务。
不用想也明白,他是蒋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您经验丰富,我听您的。”
管事连忙拱手:“不敢辜负姑娘期望,必定不辱使命。”
亲自送走了管事,舒妙回了院子里,正好赶上屋里摆饭。
阎月朗没在内室,坐在暖阁看书。
见舒妙回来,才上桌吃饭。
她不说,她也没问,装作毫不在意,心里比谁都纠结。
直到晚上,舒妙洗漱完爬上床,习惯的钻进阎月朗的怀里时,她才说:“先别熄灯。”
屋里的火烛只留了床边的一盏。
捻子剪得短短的,罩着纱罩,昏昏沉沉的光影在桌上投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