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看不清东西。
阎月朗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舒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双手搭在阎月朗原本放在她脖子下面做枕头的手臂上,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着他的亵衣布料玩。
“是霄月托我调查石妞儿的事,我爹那里正好有查案的好手,便遣来帮我。”
她把前因后果大致说了,阎月朗心里那口飞醋这才转瞬即逝。
看着舒妙的小脸,嘴角便不由的上扬。
舒妙说的正起劲,一抬眼,发现这人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阎月朗的表情倒是一点没变,甚至抬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颊:“听着呢,你说在树林里找到了带着头皮的一缕头发和一个脚印。”
舒妙可真是没脾气了。
不得不说,阎月朗真是学习的好手,一心二用,天赋异禀。
她没发泄出来的气只能叹出来,从被窝里爬出来,也看不清是谁的鞋,只管趿拉着去取了那张拓印来,递给了阎月朗:“喏,他说这是印在树干上的脚印,可我瞧不出。”
阎月朗将纸往烛火边靠了靠,颠倒几次之后,眉头越皱越紧。
舒妙看看那纸,又看看阎月朗,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宫里有一种内侍,是要贴身保护圣上的,所以各个武艺高强身怀绝技,又因为无根,童子功毒辣又厉害,难有人能从他们的爪牙下逃出生天。”
舒妙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角色,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存在。
阎月朗半坐起身,又仔细看着那页纸说:“能印在树干上,说明内力深厚,但这印子只有前脚掌,鞋子又窄,并不是常人所穿的鞋子,而是内侍们常穿的窄鞋。
“内侍们为了伺候主子,习惯只用前脚掌走路,步子不大,悄无声息。”
他的手掌在拓印上比划了一下:“正好和这脚印对得上。”
舒妙的脑袋一时间空白。
内侍这种人离她太遥远了,远到即便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也像是只有书里才能见到的名词。
根本没办法具象化。
但阎月朗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可怕。
内侍不能出宫,除非跟着皇上。
值得皇上在深夜出宫的人,或许真的是某位女子。
舒妙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想到那一层,只是又起身,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了油纸包放在椅子上,再将椅子推到了阎月朗跟前。
“还有这个。”
她丢完,就站的远远的。
阎月朗看她这个反应,一挑眉:“什么东西。”
舒妙都躲到床尾去了,抱着床柱跺脚:“你看就知道了嘛。”
直到油纸包开了一个缝,阎月朗才知道她为什么躲那么远。
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生肉腐烂的气息淡淡的吹进鼻息里。
再接着,他就看到了那块连着污糟头发的一小块皮肉。
不大,指头肚大小的一块皮,已经微微有些腐败。
舒妙下意识又往后躲了躲,只留半个脑袋看着这边。
阎月朗似乎闻不到那股味道,竟然还摘了灯罩,凑近了去看。
舒妙只远远看着他用手去捏,就忍不住胸口的翻江倒海。
可她也看到了他逐渐凝重的脸。
阎月朗皱着眉,把东西重新装回去,看看躲得远远的舒妙,又干脆将油纸包和那拓印一起拿出了门去,过了好久才回来。
“收在我那了,免得你嫌弃。”
他招手,舒妙摇头不肯过去:“你去洗手。”
阎月朗得意的一笑,他预判了舒妙会让他洗手,于是伸出还未干透的双手:“洗过了。”
可舒妙摇摇头:“你再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