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皇后那时才刚过十三,被她爹娘教养的天真烂漫,谁都不觉得她能入选,但偏偏那位为了避免被太后控制着娶那些女孩,便故意将下了药的酒混在了已经装好的一壶壶酒水里。
“很不幸,肖皇后被分到了那壶酒。”
后面不用说,阎月朗也明白了。
难怪他几次偷偷进宫时都瞧不见皇后,原来皇后还是个小孩子,还是被算计的牺牲品。
区硕衡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明白了,接着说起了肖大人的事:“太仆寺这些年都握在太后手里,不仅仅是我,恐怕所有人都觉得太仆寺卿一点也是太后的人,但……有没有可能,这是太后刻意叫我们这么以为的?”
这也解释了当年肖皇后出了那事,皇上要娶她时,太后竟然也点头应允了的原因。
——她正愁找不到肖大人的把柄,如今正好是送上门了。
话是听明白了,阎月朗问他:“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区硕衡看着他,嘴角一翘:“你们好歹都是军中效力的,好歹说得上话,帮我探探虚实,如何?”
阎月朗看他半晌,什么也没说,转身跳下了房檐,也不管区硕衡怎么样,自己回去继续抱着舒妙睡觉了。
区硕衡只能按着眉心,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这事倒没瞒着舒妙,因为阎月朗回去的时候舒妙醒了。
肖大人并不难接触,但阎月朗没有很好的机会去接近他,舒妙便想了个法子。
她正好收到了调查画舫事宜的管家来信。
这个世界上,连风吹过都会留下痕迹,更别说活生生的人。
当时画舫上有二十多人,宋明昙着急处理,并未细细查看,虽然没有留下活口,却免不了留了“证物”。
舒妙就翻着月历,选了最近的日子,在下元节办了一场祈福宴,地点就定在了画舫上。
下元节要祭祀先祖,京都习俗是要在入夜后放河灯。
舒妙这处安排的好,祈福宴又是从下午开始的,又不耽误各家祭祖,又不耽误晚上放河灯,自然回帖的人很多。
更难得的,是阎月朗也参加了这次的宴会。
肖家的帖子是雍王那边送去的。
肖夫人一瞧,十分不解:“咱们和阎家蒋家都没交情,怎么……”
肖大人心里门清。
区硕衡送了这帖子来,大概是他要在无关紧要的宴会与自己合情合理的偷偷见面。
“甭管了,你去回帖就是,到时候咱们带着小儿子一起去。”
肖夫人大惊失色:“你还真去啊!”
他们一家被裹挟在两个权力旋涡的边缘已经很难过了,没必要再去招惹另一方。
肖大人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去啊?我只是受够了这种日子!既然他们都死缠着我们不放,不如就再多引一家入局,让他们狗咬狗去!”
肖夫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自己女儿不想入宫,却被逼着入宫;明明是皇后,却连身边的宫女嬢嬢都敢管着她,没有半分自由。
肖夫人在自己女儿进宫后,身子就越发不好了。
她无比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拦下女儿拿起酒杯的手。
“老爷,能行吗?”
肖大人眼神空洞:“希望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