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袭见郭崇韬将帅牌掏出来挡在身前,也不好得说什么了,只得放行,让人将郭崇韬的书信递了过去。
这七八天,虽然还是照常大摆筵席,也频频有人来向徐宇表达情感,郭崇韬只以她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
本来是为了让她在人群之间露露相,招揽些人心,到时候就不至于在洛阳那样“无人问津”,可向延嗣的反常举动,还是让郭崇韬吊起戒备,只能先苦一苦徐宇暂避风头了。
来找李继岌,也是为了商议回京日子,让那些犹豫不决的扯皮事情先结束掉。
回到营帐,郭廷诲又一身酒气结识着没见过的人,郭崇韬早就见过人脉的威力,还是没有阻挡。
“喂!爹!我妹呢?怎么这几天都不出来见人啊!”
“那丫头身子弱了,需要休息。”
“害!也是。”
转头回去,“我和你说,之前我大唐灭梁的时候,我妹,单枪匹马……”
想到徐宇,又挥手叫过旁边一个神机营的士兵过来了解情况。
微声询问,“那丫头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郭小姐没有哭闹过,这几天都很安静,也都按时吃饭,茅坑也是有人按时打扫的。”
“那就好……”
……
又过几日,那向延嗣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只礼节性的向郭崇韬问了些事,就又去找了李继岌。
郭崇韬面对着这不是战场上的未知,竟然也有些慌乱起来。
多次暗中派人调查情况。
徒劳无货的情况又压重了些担子。
“再派人去!再说几遍我已想好何时收军!”
等不了孟知祥了,军中已有他想在蜀地自立为王的谣言四处而起,已经很让人难以招架了。
他只带了徐宇和长子出来,其余一家老小都还在洛阳,怎么可能会自立为王?
郭崇韬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样拙劣的谣言就是这般此起彼伏个不停。
想着想着,帐外传来的请求,似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魏王请郭帅入账议事。”
“好,我马上就去!”
只是想捞取些政治资本,从来没有什么自立为王的想法,这个误会必须被解除!
——
“怎能这样行事?!之前郭崇韬已经告诉我何时还朝了啊。”李继岌手中拿着教令,满脸惊恐。
教令由皇后下发的,换做其它时代,效力非常局限,可现在,这是刘玉娘下的,可想而知。
李从袭站在帐外,侧耳偷听。
帐内除去向延嗣,又多了一人,正是刘玉娘在向延嗣走后,补带来教令的宦官。
“现在大军马上就要还朝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能做这种负心事情?!”
“陛下和皇后这是担心魏王您的安危,先下手为强啊,而且要是这事被郭崇韬知道了,以那凶神恶煞之人的性子,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父皇还没发来诏书,只有教令,我,我不干!”
又有人掀帐进来,故意抖着声音说到,“郭崇韬快要到了!”
那向延嗣与马彦珪立刻呜咽起来倒地直乎“性命休矣”之类的话语。
惊得本来还坐在椅子上的李继岌瘫倒在地,手脚发软。
那两人又爬过来,拽着他的裤脚大喊救命,李继岌无法思考,被这样忽悠着,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按计行事。
郭崇韬来时,有人请求随他前去,被拒绝了,在他眼里,没有必要这样心虚,也没有理由要什么护卫。
他做的那些事情,朝中人做得比他过分的大有人在,生活也很滋润,没见过需要什么护卫保护的。
他对徐宇的担心,更多的是怕下边人不服安排作乱的时候,她又跑去干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欣然前往,似乎一切都已过去,新的生活就在眼前,只要回到洛阳,什么事都好说了。
两帅之帐不远,郭崇韬翻身下马,那几个所谓的从马直士兵也不再阻挡,将他放了进去。
见李继岌坐在主位,有些局促,向延嗣和一个没见过的宦官吊着眼睛坐在两旁,郭崇韬上前两步,准备开口解释。
却觉后脑一阵麻木,然后,那阵感觉轻柔地带起其它感觉,灰飞烟灭般离开了。
郭崇韬最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因为,脑浆迸裂了一地,在死之前,他早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