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听了李鼎的话便立马炸毛了,怒道:“你爹倒是读了书,考了试,现在是什么样子?连个庄稼人都不如,让老娘养了一辈子!你要走他的老路,我坚决不同意。”
言毕,见李鼎听后脸色煞白,有些心疼,又放缓了声音道:“今年你也十一了,等这两年议了亲,早日完婚生子,再到镇上找个差事方为正途。上次我回娘家,已经和你舅舅商议过了,等你完了婚,到你舅舅的店铺里打理店铺,他承诺银钱自然少不了你的。”边说边有些得意,娘家如今生意越做越大,自己在李文杰面前的腰杆越来越直了,不禁莞尔一笑,又去扶李鼎。
李鼎闻言大惊,娘亲果然在给自己议亲,便沉声道:“娘亲,孩儿心意已决,誓死要走科举这条路,一切后果孩儿自行承担,在考中举人之前,也不会议亲。今日娘亲若不答应,孩儿便一直跪下去!”
闻言,潘氏气的跳脚,伸手便欲打他,却伸了伸手,又放下了,终究没舍得。无奈之下,只得找来李文杰劝导,哪曾料到李文杰却异常坚决地表示支持李鼎的决定,潘氏气的七窍生烟,摇摇欲坠。
看看跪在地上的李鼎,实在没办法,竟然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李文杰和李鼎,手忙脚乱的将潘氏扶上了床,李鼎又急忙去请胡郎中。胡郎中为潘氏诊了脉,倒没瞧出是什么病,只得说了操劳过度,郁火忧心云云,开了些进补的草药。
少倾,潘氏悠悠转醒,入眼的便是依旧跪在地上的李鼎,没想到这个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却给她添了这么个堵,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无奈的叹息了声,哀怨道:“起身吧!娘亲答应了!”
李鼎闻言俱是欣喜异常,忙朝潘氏端正的拜了拜,道:“孩儿谢谢娘亲!”言毕,方才起身。
自此以后,潘氏只得有些不甘心地收起了对沈家的心思,为李鼎才加明年的童生考试做起了准备。
仁德二十三年除夕,宫里发下檄文,宣布重开科举考试,广纳贤才。这个喜讯半个月后传到了李家,李文杰和李鼎两人俱是欣喜异常,每每在书房待到半夜。
三月,潘氏为李鼎准备好了参加考试所需的干粮衣物等,拉着李鼎的手道:“鼎儿此番尽力就好,如若考不上,还可以在你舅舅家的铺子某个差事。”
李鼎笑道:“娘亲不要担心,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以后孩儿定会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潘氏闻言心内很是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显。内心思忖着若这次没李鼎没考上,该怎么逼他接受议亲,听说沈家的姑娘是个不错的。
李鼎看看难得端坐下来的李钰,郑重地嘱托道:“弟弟,你是家里的男丁,要听娘的话,照顾好妹妹!”
“知道啦!知道啦!大哥你真啰嗦,像个老夫子。我李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家里的女人当然由我来护着,放心!”李钰边说边拍着胸脯,一副江湖老大哥的样子,言毕,朝李鼎傻傻地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月夕见李钰的样子甚是滑稽,脸上憋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李鼎,脆生生地说道:“大哥哥,你是最聪明的,一定没问题,月娘相信你!”
李鼎见月夕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的揉了揉她的头,开心地笑道:“借妹妹吉言啦!大哥会努力的。我和爹爹不在时,妹妹更要照顾好自己!”
李文杰在租来的马车上,唤李鼎抓紧时间,李鼎与潘氏等人招了招手,便上了马车。
今日后,潘氏等人围着考试回来的李鼎询问他考得如何,李鼎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还不错!”便再未多说一句。
潘氏暗忖自己这个儿子喜怒不形于色,千年这副波澜不惊的脸,如今他不愿多说,定是考的不好,面上硬撑,于是又开始暗暗打起了沈家姑娘的心思。
月夕的理解却与潘氏不同,李鼎未多言,但眸子中透着亮晶晶的光,料定他成竹在胸,考的必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