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这日,吃过早饭,潘氏便和月夕拿了些绣活来做。
往日早早去了学堂的李文杰,今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却不知怎的洒了自己一身,看看湿了一大片的前襟,只得慌乱的换了身衣衫,匆匆的去了学堂。
李钰皮惯了,大概根本没注意今天是什么日子,吃了饭便奔出去玩儿了。
倒是李鼎自己跟平时毫无二致,吃完早饭后便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书房去了。
不过日上三竿后,仍然没什么消息,潘氏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暗恨自己这段时间未早早行动,幸而沈家真的闭门谢客,除了月娘,也没跟什么人往来,还是有机会的。
李文杰内心焦急,课堂上竟读错了句话,骚的老脸通红,索性放了孩子们的假,回到内院等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家人度日如年,心也越来越沉。月夕不知李鼎在书房内心境是怎样的,自己这个旁观者却倍感煎熬。
突然前院一阵喧闹,潘氏等人不约而同的侧耳倾听,莫非是来报喜的?
李文杰以拔腿朝外奔去,月夕也觉得有些振奋,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外院中,黑压压的一群人把李鼎围在中间,及至见了李文杰,又纷纷来向他道喜。
早上不知去哪儿玩了的李钰夹杂人群里,见月夕从内院出来,灵活地挤到了她身边,高兴的抱起月夕转了圈,高兴地道:“月娘妹妹,大哥考上了,看他多神气!”
月夕今年已经七岁了,身量长高了不少。自她五岁以后,李鼎便遵从这男女授受不清的古训,不常抱着她了。李钰只比她大了两岁,亦很少抱她,月夕还暗暗的开心过,不然被两个小屁孩儿抱来抱去的,感觉还挺尴尬。
如今,李钰突然抱了她还转了一圈,月夕吓了一跳,惊声道:“二哥哥快放我下来。”
李钰闻言,小心翼翼的将月夕放了下来。月夕脸微不可见的红了一下,小声道:“二哥哥注意些,大哥哥常教导:男女授受不清。”言毕,向人群看去,幸而大家都在围着李文杰父子,并未发现这边的小小插曲。
“你是我妹妹啊,什么授受不清,怎么月娘妹妹变的跟大哥一样迂腐啦?”李钰大大咧咧地说道。
月夕知道李钰的性子,他是最不屑于这些礼数的,怎么劝都没用,暗想以后要防着他一些,便不再言语。
村人听见李家的热闹,俱是来道喜,不过内心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李文杰当年不也是考中了秀才的吗?如今还不是窝在南溪村,连着庄稼汉还不如。
倒是李鼎的同窗真心实意的向李鼎道了一番喜,大家同是读了书、明了理的,对这条路多少有些向往,如今见李鼎果然中了,内心着实地羡慕。
闹了半天,才将道喜的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