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接了沈噙香的请柬,第二日便赴了约,当然是经潘氏应允的。
吴妈妈将月夕引到正房,贺芸芷和沈噙香母女俩已备好的茶点等候月夕。吴妈妈笑着对月夕道:“月娘,这两位便是我家姑奶奶和香姐儿。”
月夕见上首端坐着一个长相清丽的妇人,白净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眉间若有似无的一点愁容,更增添了几分柔美。妇人身侧站了一个与她七八分相似的小姑娘,淡笑这打量着月夕。
月夕端正的朝两人福了福身,笑眯眯地道:“沈夫人万福,噙香姐姐万福,月娘前来赴约啦!”
贺芸芷细细打量着月夕,盈盈笑道:“果然是个难得的孩子,不光手艺好,这模样儿看着也讨人喜欢。”
沈噙香早已过来拉着月娘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柔声道:“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南溪村真真是个人杰地灵之处。”
月夕脸腾的红了一下,她自是知道下句是:一朝选在君王侧。沈噙香这话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似是不妥,而且,这个世界也有杨玉环和唐明皇吗?
贺芸芷闻言微微嗔怒道:“你这孩子又看了什么闲书,竟在这里胡言乱语?女孩儿家要以女红针线为要务,以后要多向你月娘妹妹求教。”
月夕见沈噙香面上窘迫,忙解围道:“沈夫人,恕月娘愚钝,月娘听着这是夸人的话呀?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典故?月娘甚是羡慕噙香姐姐识文断字,可以读那么多书,以后月娘要多向姐姐请教,姐姐千万不要嫌妹妹愚钝。”言毕,笑眼弯弯的望着噙香。
贺芸芷刚才的话甫一出口,便后悔不已。这半年家中突缝巨变,搬来后母女两人又每日闷在房中,便是自己也病了几场,更不要说年纪尚幼的女儿了。女儿那些闲书来消遣,亦是情有可原的,自己不应过度苛责。
听闻月夕所言,贺芸芷微笑道:“的确有个典故,一会儿香姐儿可以给月娘讲讲。我家香姐儿只是粗识几个字罢了,却搜罗了半屋子的书,月娘若是喜欢日后可常来玩儿。今日我就不耽误你们小孩子玩了,香姐儿不是备了螃蟹吗?”
沈噙香见娘亲脸色好转,内心亦是松了口气,自己刚才这话的确不妥,只是见了月夕穿着粗布衣衫却难掩姣美之色,便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诗。听闻娘亲提起螃蟹,便笑道:“娘亲不说孩儿倒忘了,月娘妹妹随我来,姐姐带你去会会无肠公子!”言毕,拉着月娘朝自己的西厢走去。
贺芸芷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长得像自己,性子却不知随了谁,偶尔多愁善感的,偶尔又无比欢脱。
月夕随噙香进了西厢,果见外间屋子正中摆着一指高,乒乓球桌大小的台子,台子四周摆着几盆艳而不媚的菊花,正中摆了一方小几,几上摆着几盘让人垂涎欲滴的点心。
沈噙香笑着:“妹妹不要客气,快请坐!先尝尝这几种点心,是吴妈妈的拿手绝活。”边说边拿了个软软的垫子放在了小几的一侧。月夕跪坐在了垫子上,沈噙香亦跪坐在另一侧。
“吴妈妈正在准备螃蟹,稍后便送来。”沈噙香边说边为月夕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