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噙香在月夕怀中哭的肝肠寸断、昏天黑地,却又压抑着声音,像是一出让人看着揪心的哑剧。沈全出事后沈噙香郁郁寡欢,却从未真正的发泄过自己内心的伤痛,不知为何却在月夕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许久之后,月夕见噙香虽收住了哭声,双眼却肿的老高,红红的眼中闪动着悲伤,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月夕忙倒了杯茶给她,安慰地拉了拉她的手,有些担心地道:“姐姐这个样子,晚饭断断是不能露面的,否则沈夫人和吴妈妈定是会担心的。”
沈噙香闻言朝月夕凄然一笑道:“让妹妹见笑了,姐姐今日突然想到了伤心事。不过晚上吴妈妈来唤吃饭时,可该如何是好?”
月夕想了想亦是没有完全之策,只得对沈噙香耳语如此如此。
及至夕阳西下,吴妈妈来到西厢唤噙香及月夕两个吃饭,走至房内焦急地唤道:“香姐儿,香姐儿?”月夕两人惯常坐在外室中间的小几旁,今日却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内室中沈噙香在床帐后面柔声答道:“吴妈妈,什么事?”
吴妈妈听见声音,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来,及至走进内室想掀起床帐查看,沈噙香出言制止道:“吴妈妈且慢,月夕妹妹下午午睡时做梦魇着了,如今心绪尚未完全恢复,见不得人。”
“老奴即刻去请郎中。”吴妈妈听闻不是噙香出事,内心的担忧又减了几分。
噙香道:“吴妈妈不必了,月娘妹妹已经快好了,恐见了生人再受惊吓。我在房中陪着妹妹,晚饭便不去吃了,请吴妈妈跟娘亲说一声。另外,还需劳烦吴妈妈去李家一趟,月娘妹妹今夜留在这里陪我过夜了,明日一早归还,请李家不要担心。”
吴妈妈一样样默默地记了,并回复道:“老奴立即示下姑奶奶,不若将香姐儿和月娘的饭菜端来西厢。安置妥当后老奴会去给李家娘子送信儿:香姐儿不舍月娘,特邀月娘留宿一晚。”
沈噙香闻言,笑道:“如此甚为妥当,便依吴妈妈所言。”
吴妈妈自是回了贺芸芷及李家,又将噙香两人的饭菜端至西厢,点亮了西厢的几盏蜡烛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