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回到家,酒气也散了大半,她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的命,自从以前喝了小坛子梅子酒,然后去街上抱着树流了半天的眼泪,嘴里净是些什么雪啊果子啊等待什么的胡言乱语。后来还是被周长兴一把拎回来才不至于哭晕过去。后来再也不敢贪杯。
后来流瑛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绕着那树走。每每周长兴提起,她都要闹上好一会脾气。
这不,又怕被元老头子念叨,没散完不敢回。
“这几天把剩下的木雕卖完,不用再做了。”流瑛一脚刚跨进大门,元老便说了这么句莫名的话。
“不刻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元老不语。
“要换营生了?”元老不语。
“你偷偷攒了够咱两过日子的私房钱?”流瑛还在追问,元老还是不语。
她见实在问不懂老头子,便说:“老爷子,你知道吗,宝珠嫁给守州了。”
“贪荣华,无他。”
“嗯,亦寻说我还小,老头子,你说我长大了也会这样吗?”
“不会。”
“为什么呢?”流瑛托腮问。
“没有这个机会让你去贪别人的荣华。”元老说的毫不客气,流瑛一脸的幽怨。
“阿瑛,你记住,不管未来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没办法成全所有人。如果你做不到,或者做不了,那你就先成全自己。”
“老头子,,我不是很懂。”流瑛又有点慌张了。她从没见过元老这样严肃。
“记住便好。”
“好。”流瑛应下,“看,这是我摘来的白芜,很好看的。”流瑛把那一小串白芜插在了灌了水的小瓷瓶里。放在了两人的桌前。
乳白色的小花在她怀中那么久,却意外的没有伤痕,生机显露,比起刚折下来的时候,更加娇嫩。
第二天,流瑛背了一筐木雕,准备去卖,等到太阳快下山了,流瑛看着还剩下的几个小木雕,其中一个跟个奶娃一样,可爱的紧,圆鼓鼓的腮帮子,头上顶着个包子一样的小髻。她随意拿在手上,抛上抛下,乐此不疲。突然“哎呀”一声,木雕吊在了地上砸了个三角形的小角出来。
流瑛捡起木雕,背起箩筐就往陈府赶。阿宇估计早就在等她了,果不其然,她借着一身好轻功,到了和阿宇约定的地方,他一个小小的身影,阿宇看到她来,眼泪瞬间就挂下来,一把扑过去:“我还以为你要害死我了。”阿宇单纯,委屈了就抓着哭着,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给他“投毒”的人。
“对不起啊,我来迟了,这不是给你带来了甜甜的解药吗,我是为了给你把药弄甜才来迟的。你吃吃。”果然流瑛的“好哥哥病”又犯了,在陈大人家的宅着,哄着昨日才被她威胁的陈府贵客。
“甜,我还要。”阿宇眨着大眼睛。
“这些都给你,但是不能多吃,做两次,不,做三次吃。”流瑛想着他年纪尚小,便减了他一次的量,免得小孩吃多了闹肚子。却不曾想自己偷吃的时候,可是大半罐都是一个时辰之间的事。
忽然,一道暗劲将阿宇带走,随着而来的兵器和铠甲摩擦的声音。一个小队的侍卫围住流瑛,流瑛看着地上由于突然被扯走还来不及握紧手而洒出来的酸梅干。只得暗暗感叹:“高手。”
流瑛从没有学过武功,只是从小就轻盈,小时候在不知山上那些年,就只有她和元老两个人,整个山头都是她的地盘,野惯了,自然就成了一身野路子的轻功,但是却也是能得元老一句:“很不错”。流瑛一向自信的很,但今天恐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