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富顿了一下,“他说他是夏家的人,让我近日购买市场上的低价粮食,还给了我一笔钱。不过我没听他的啊,我是好好在做生意的。”
“刚刚为什么不说?”范思辙问道。
“这件事明显和那个什么赵立川没关系啊,我说他干嘛呀。”陈大富双手一摊,甚是委屈。
一旁的通判在官场混迹多年,心思更敏锐些,问道,“夏家让你办事,你还敢不做?”
“那是...”陈大富显得异常犹豫。
“那是因为我先前见过他了。”
身后的传来遏云绕梁的说话声。
众人回头望去。
一位年轻人,剑眉星目,眼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阔步走向放在牢门外的空椅子,拨开黑底红斑的丝绸衣摆,坐了下去。
通判看清此人面目,吓的毛笔都掉了,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拜见夏公子。”
这才想起范思辙,忙给他使眼色。
范思辙也不是呆子,早就紧跟通判跪在地上行礼了。
这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能大大咧咧走进杭州府的监狱,绝不是善茬的。
少招惹为妙。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年轻人看了眼识相的范思辙,“这位主审是通判还是典史,怎么昨日在杭州府衙没见到啊。”
通判赶忙回答,“回大人,清安县出了命案。这位是清安县派来调查的官吏。”
“原来如此。”年轻人爽朗一笑,“你们继续,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范思辙跟着通判起身。
这监狱全是蚊子,又腥又臭,正常人谁会坐这啊。
这绝对是陈大富背后的保护伞啊。
夏公子...难道陈大富真的杀了人,夏家得知后要保他?
范思辙坐回位子上。用笔淡淡的写了个字,‘谁’。
通判眼明,不动声色写道,‘江南道布政使之子,夏南弦。’
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县州府道,这已经是地方官员能到的最高位置了。
范思辙默默点头,递给通判一个‘我懂了,我会控制好节奏’的眼神。
他轻拍桌面,问陈大富,“也就是说,前天晚上的蒙面人与夏家并无关系。”
陈大富看了眼夏南弦,心里有了些底气,答道,“那是自然。”
“此人身形如何,有无特征。”
“他穿着黑衣,判断不出什么。反正绝对不胖。声音也很朦胧,感觉像是捂着纱在说话。”陈大富说道。
范思辙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陈大富都一一作答。
毕竟夏南弦坐在这里,想再问出什么关于明家夏家的隐事是不可能了。
与通判确认好需要核对的人证名单后,范思辙恭敬的给夏南弦行了礼,便走出监狱。
两伙人分头行动。
杭州府的查案官吏去找陈大富提到的人核对证词。
而范思辙紧急赶回清安县。
此案关键点现在是王五蛋。
他这个工钱代领人在赵恒一的家书中居然没有被提到,这说明赵立川根本不知道此事。
此案的真凶是一个见财起意的佃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