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迟舜也陪着他装傻:
“熬夜伤身体。”
迟洮不再装:
“我要带菓儿走。”
迟舜拒绝说:
“她会乱你心,还会要你命。”
迟洮翻起旧账:
“您上次都将她托付我了,要我命也是我该的,毕竟父命难违。”
迟舜黑着脸:
“你还知道我也是你父亲?知道还做这种事?”
迟洮不回答这个伦理问题,他咬死说:
“总之您将她交给我了,现在她是我的,不是您的了。”
迟舜耍无赖道:
“我是说了,也不打算收回承诺,但是,我得为你们安全负责,菓儿太不成熟了,你也是。”
迟洮不理解:“怎么就不安全了?我们又不是没有常识。再说真弄出人命,您早些做爷爷不好吗?”
“是挺好……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指什么。”
迟舜很急,但迟洮不急,这就是信息差。
迟洮说:“您不就是怕菓儿和恋恋起冲突吗?放心吧,没事的。”
“怎么就没事?你哪来的自信?”
同样因为信息差,迟舜觉得迟洮简直愚不可及。
知女莫若父,他有许多狠戾偏执的地方,亡妻也有顽固阴沉之处,迟菓凝聚了他们的所有缺点,甚至可以说,劣根性。
她的行为根本不可预知,迟舜是真的害怕和兄长一起白发人送黑发人。
迟洮当然不可能理解迟舜的隐忧,他只按照过往所见分析说:
“菓儿虽然对鱼即鹿很有意见,却也不会真去伤害她。”
迟舜当然是知道鱼即鹿的,尽管他没见过,但女儿很讨厌这位,他看到的和迟洮迥然不同。
“她只是清楚瞒不过你才不做,若是她自信能瞒住你,你的那位早死了。不要被她的装乖欺骗。”
“会吗?”
迟洮根本不信,迟舜经常在他面前说迟菓坏话,想让他们关系变差,但迟舜只是徒劳而已。
他们间的无条件互信,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打破。
迟舜大抵也是清楚的,他无法涉足二人的世界,这句轻飘的反问让他心虚。
他改口说:
“你的女人死了你就永远忘不了她了,就像我一样。所以菓儿不会这么做。但她很聪明,会想办法让你的女人厌恶你,这样你也会变得不喜欢她们。”
“这没什么吧?”迟洮根本不在乎。
迟舜意识到拿感情说事没用,他觉得迟洮脑子已经因为爱啊情啊之类的坏掉了,索性摊牌道:
“她以前可以安慰自己,说谁只是你的玩物,但是你现在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她一直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我怕她控制不住情绪,自毁或者把谁给杀了。”
“我会看住她的。”迟洮保证说。
“看不住。”迟舜瞪了迟洮一眼,“我都看不住,最后只能关起来,你还能比我更狠心?”
“一天,就一天,好吗?”迟洮恳求说,怕迟舜不同意,也耍起无赖:
“吴笛肯定会跟着,您要是还不放心,您也可以跟着,您带着咱们全府上下上百口人,一块盯着,多威风。
看我和菓儿吃喝,我拉撒你们就对着钩子和沟子瞧,当然菓儿拉撒是不能给你们看的,我可以看。”
“荒唐!”
迟舜被他气笑了,考虑到关了女儿二十天,期间只偶尔允许她在院内逛逛透气,是有些过分,本来没病也要闷出病了,便答应说:
“一天不成,半天,只有半天。中午十二点前给我回来。”
“从现在就开始计时?”
“当然。”
“现在可是凌晨。”
“凌晨人少,对你们反而更安全。”
迟洮了然,舒了口气,不须用武也达成了目的:
“我会注意隐匿的。”
如果迟舜不合作,他的甲胄不是白披的。
挡不了步枪弹,但挡下手枪弹,挡下冷兵刃,削弱钝器都是可以的。
吴笛不是他的对手。
迟舜也清楚这点,心中一叹,放了迟洮入堂。
他只期望别再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