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的最高处,三层楼,亦是闺深怨幽的最里处,思过阁。
专用来禁闭迟菓,令其思过,所以有此名。
虽是檐下阁室,多是些房屋空间的边边角角,却布设讲究、厅房齐全,远胜一般家室:迟舜没有虐待女儿,反而是有求必应,前提是迟菓老实呆住别出逃。
吴笛轻敲开着的板门,算是告知迟菓她的到来,她知道里面人没睡。
“有人要见您呢。”
“不见,让他走。”
被关了二十天,迟菓数着日子过的,按理说明天可以出府透气了,大概是父亲愧疚心难抑,大半夜的求她原谅来了。
可能是受迟洮影响,也可能天性如此,迟菓不是会哭啼啼求情父亲的女孩,她很爽快的接受了幽闭惩罚,同时也拒绝与父亲沟通。
不止是沟通,面也不见,迟舜来就是吃闭门羹。
最后反倒是迟舜更熬不住。
吴笛知道迟菓脾气,但来人可不是迟舜,吴笛笑说:
“县主,您真不见他?”
“我不想再重复一次,你也出去,别进来。”
迟菓的语气毫无感情,并非冰冷,只是无所谓,与迟洮相处时那股甜腻可爱似乎只是幻觉,从未真实存在过。
吴笛无奈摇头,说:
“我这就转告世子,您不想见他。”
“谁家世子?”迟菓怀疑自己听错了,迟舜不会真昏了头给他半夜安排相亲吧?他不怕兄长大人化身弑亲禽兽一刀解决了他?
虽然这样的发展很美妙,让她只是幻想就要腿软:可怜可爱的兄长为了她众叛亲离,她则可以独占兄长。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她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吴笛见迟菓并没有她预料中的惊喜,知道迟菓想多了,她不卖关子,说:
“是洮君呢。”
迟菓依旧没有惊喜,因为她也很快明白吴笛想捉弄她,不掩饰地对吴笛露出厌恶的表情:
“别把我当一般女人戏耍,我不会让你觉得我可爱的,你只需敬畏我就好。”
“是属下不懂规矩了。”
吴笛忙认错,心里却不以为然,长得这么软却强调自己很凶,这明明就很可爱。
迟菓不理她如何想,抱膝窝在床角的娇小身影从床上下来,她穿的很齐整。
“只有兄长一人吧?”
“是。”
“你让他进来,然后你出去,把我阁楼门锁好。”
“锁门怕是不行,我得保护您的安全,能及时开门进入。”
“有兄长在不会不安全。”
吴笛心说:就是有他在才怕不安全,谁知道你们兄妹两会不会搞出禁断不详事件。
但迟菓没读懂吴笛疑虑,她尝试说服:“你莫非真以为兄长不如你?”
“鄙人倒也没这么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请照做。”
吴笛妥协说:“门不会锁的,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掩护。”
“好,请快些让他进来。”
吴笛来到阁楼外,与迟洮说:
“您请进。”
“嗯,记得我进去后锁门。”
迟洮说了同样的话,但是吴笛一样没有答应,迟洮也不以意入了阁,他只是更想锁门,不锁也没关系,吴笛爱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