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专业的医疗知识，但我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望闻问切能看出来的事。}

时间回到与那个奇异医生的第一次会面。

灵莜在暗自念叨的同时，也紧盯着南丁格尔的灵魂。很难想象一个活人的魂竟生出这副样子。

一般而言，拥有完整智慧的生物，魂魄也拥有完整的形态，而心智欠佳的生物魂魄小且零碎，在灵莜的视像里大的像是柳絮，小的像是灰尘。

而南丁格尔的魂魄周身密布数层将她完整包裹的灰尘，那是蚂蚁也望而生畏的数量，只有细菌和病毒能够在有限的空间内被人为聚集才能达到这方密度。

寻常人身上附着及体内生存的微生物的密度在灵莜的视像中与常人衣上的灰尘一般可以忽略，而能够达到灵莜可见程度的，即便是垂危的病人也无法做到。

培养皿。

灵莜在夏风遥的脑海中捞取一个词，安在南丁格尔身上。

细细观察，她内部的灰尘有些竟年份古早，第次分布颇有规律，其上携带的信息也是有迹可寻，若以考古学家的耐心观察下去，假以时日，说不得能够在这些生物上探究到这个可怜的个体异常的缘由。

但灵莜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胆量。看到那副样子，她生怕这些微生物以灵魂为媒介将自己也感染成那番模样，尽管这从常理来说并不可能。

见鬼，看不出这个人跟常理有什么关系。

灵莜放弃了这个机会，于是南丁格尔的过往，就这样继续沉睡在她体内的微生物与本人的记忆深处，无人采摘。

【

身着白大褂的老绅士扶着眼镜仔细端详着培养皿中的南丁格尔，准确地说，是与无意识的她对视。

那时她还没有名字和代号。只有一个编号，CUS00131。

老绅士身旁的助手用平板检阅着实验体的各项数据，解说道：

“杨教授，十天以来，131的各项体征依旧良好。我们要把她——”

“不必了，绕开免疫缺陷的办法，我已有眉目。再者，阿娜不是体弱多病的人。”

他犹豫着，继续道：“至于131，她能活到现在，在伦理上已经几乎具备了自我，在销毁前，你们要确认好。”

“要进行检测吗教授？万一她真的具有自我意识，我们也没有办法真的让她脱离无菌环境。继续活下去可能对她来说是一种更为痛苦的体验。”

“尼克洛有办法，他能帮他的铁鸟扛住禽流感，也能用同样的手段让131活。”

“洛加吉亚博士？容我提醒，教授，应用于鸟类的抗疫病纳米机器与应用灵长类的完全不同，而且——”

老绅士当然比助手更清楚这一点，也更看不上适配改造所花费的那点资源，尽管这在助手看来已是拿股东的钱开玩笑的天文数字。

“适配改造的事我的小组会负责。届时把131的体温调到和铁鸟一样的45度，装一套适配这套温度的特化义体，把大脑用合金颅腔和人造神经束保护起来，131就能在外面行动了。”

助手读出了弗朗西斯·杨对那张脸的偏执，无奈继续尽本分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