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顺着卷帘的缝隙吹进茶楼,茶楼招待的吆喝声吸引它的注意,寒风参杂着食物的热气挤进人群,木桌不大不小磕了声响,借着这轻响吸引了注意,它奔去一位漂亮女人的雪白脖颈。
啪的一声,打蚊子的力道盖过脖颈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寒风?不,是目光。
炽霞放开心神,探知四周,然后她注意到一个人。
一个年约二十出头,平头消瘦,眼神却透着坚毅,独坐一桌,似乎被二女谈话内容吸引,久久不能错目。
“嗤~”
忽然听到几声嗤笑,夹杂在众多喧闹声中。
炽霞看到离他们这桌不远,有几张桌子,坐的一群年轻人大声喧闹。
“现在边庭都在吹捧什么忌炎将军弯刀战役立下赫赫战功,就说这次战役,若无我等慧眼识珠,调度有方,怎能迎回今州英雄,莫说今州,整个瑝珑都要成了笑话。你们说,这样的将军怎能配上勇武二字?”
那位年轻人的视线转移至说这话的青年脸上,手指捏的发白。
然而这位年轻人的怒气没有得到消解。
茶楼爆发雷鸣般的掌声,似是佐证这段发言的正确。
他感到不平,不愿再想面对这样的人,刚一错目便与炽霞四目相对。
炽霞微微一笑,试图消除隔阂。他尴尬地喝了口茶,隐藏内心的无措。
“找到了。”多亏这位陌生人的视线,炽霞才能锁定出藏在人群中的致远。
若是还未找出忌炎,她可能就要采取一些不必要手段,这回让她的伪装白费。
散华沿着炽霞手指的方向,视线移到另一桌上,一滩身穿破烂衣裳的人样趴在桌上,露在外面的手脚又脏又黑,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一开始睡在那块,刮风下雨惊不动。
“你确定?”散华有些狐疑。
炽霞清闲地饮下茶,说道:“你等着吧。”
这位青年不是致远,来到六羡茶楼,不为喝茶,不为吹水,而是要寻人。
能寻得忌炎全仰仗拳馆老板和鉴心姐姐的手段,为他明目开聪。
见茶楼内嬉笑打闹无一都是不涉及忌炎,致远闻之又惊又气。
致远有意无意向忌炎瞥去,见他埋头酣睡,浑然不知,一回头二侧目显得致远锱铢必较了。
没过多久,致远拿着酒壶一声不吭,移到忌炎席上坐下,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的问名,意图打开话匣子。
见人不应,致远轻唤两声,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酒壶,斟满一碗酒自顾自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腹中顿时便如同有股烈火在焚烧,脑袋混混沌沌中蹦出几段话,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谁知致远越说越起劲,倒苦水的过程中不忘多饮下几碗,到了最后鼻涕泪水一起下来,埋头痛哭起来。
忌炎受不了致远的窝囊模样,哪有劝人把自己劝进去的。
两道审视的目光霍地在他脸上转了两转,下意识碰酒壶,空荡荡的感觉自手掌传来,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