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六这一句话不由得让包一庖浑身打了个激灵,刚才四人打斗,左攻右杀,移形换位,此时彭老六与另一黑衣人正好站在包一庖和萧丰年中间,要杀萧丰年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包一庖暗叫不好,急忙挺刀扑杀过来,彭老六等二人也不理会,全力杀向萧丰年。
包一庖眼见萧丰年就要中刀,情势危急,干脆一把将手中短刀甩出,直透那黑衣人胸背,将其投杀。
可彭老六此刻却是突然回身挺刀刺向包一庖胸口,他刺杀萧丰年不过是用的一招声东击西的诡计。
包一庖此刻是门户大开,心知必中此刀,干脆不退反进,将肩膀往前一挺,让长刀刺穿了自己左肩,顺势抬脚发全力正蹬在彭老六小肚子上,将其踢出数丈,刀也脱了手,插在包一庖肩头。
彭老六手捂小腹,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来,从包一庖掷刀击杀的黑衣人身上拔出短刀,冷笑道:“姓包的!你够狠!只可惜这一脚没能踢死我,哈哈!我可要接着动手了!”说完,刻意高高举起短刀,朝着萧丰年脖颈砍去。
包一庖此刻身受重伤,但眼看大哥危难,也顾不得疼痛,竟用左手握住刀柄,直接把刀从肩头拔了出来,鲜血喷溅一地,想再甩刀,却使不出半分气力,连臂膀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那彭老六斩首。
刷刷!两道白光闪过,无半点兵器碰撞之声,一颗人头、一把断刀已飞出一丈有余,此刻的彭老六也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头在地上滚了数圈,脖颈处才喷出血来,刀法之快,刀刃之锋,甚是罕见。
“白驹!”包一庖轻呼道:“二哥!”
只见先前背着黑色长包之人,此时手中已握着一把通体白色的长刀,刀柄奇长,可两手同握,刀身修直,长约六尺,如同长剑,刀刃处闪着蓝光,正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唐刀“白驹”。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手中握着“白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包一庖松了口气,掏出止血散,洒在肩头,疼的直撇嘴,自顾自的念叨着:“幸好二哥你来了,真是好险!哎……大哥一家都被……”
“这等功劳岂能让给彭老六这个废物!”黑衣人不等包一庖说完突然大喝一声,转而冲萧丰年说道:“大哥……对不住了!”说完,竟挥动“白驹”向萧丰年胸口刺去。
“二哥!你要做什么!”包一庖万没想到二哥竟会用刀刺向大哥,又气又急,挺刀扎向蒙面黑衣人后心。
噗嗤,刀已插入蒙面黑衣人后心半寸,而“白驹”却停在萧丰年身前并未刺入。
“二哥!你疯了吗?”包一庖收住刀势激动的喊道。
“老二……”萧丰年抬起头,望向蒙面黑衣人,缓缓说道:“摘了面罩,让哥哥再看看你……”
“二哥,放我们走吧!”包一庖也在后面喊道,手中长刀业已收回。
蒙面黑衣人将头巾面罩一扯,露出苍白消瘦的一张长脸,正是白驹太岁罗通文,眼含着泪水,冲萧丰年喊道:“大哥!我放不了你们!要么杀你们立功!要么你们杀我离开!”
“二哥!你后心中刀,就当被我们所伤!又怎得不行!”包一庖喊道。
“老三!咱们锦衣卫是他妈干什么的,你都忘了吗!我若不死,南司必会查我,咱们三人的关系经得起查吗?我罗家上上下下二十八口,我爹唐刀门门人子弟不下百人,全都得为我陪葬!只有我死了,一了百了,才落得干净!”罗通文道。
“老二,放老三和孩子走吧……”萧丰年把孩子放在一旁,含着泪望向罗通文道。
“大哥!你让老三赶紧动……”罗通文‘动手’二字还未说完,就见萧丰年猛的往前一扑,让“白驹”穿透了自己肚腹。
“大哥!”罗通文和包一庖同时喊出。
“老二……我的命……拿去交差,让他们……走!”萧丰年嘴中淌着血,颤巍巍的说道。
“大哥!”罗通文扑通跪在萧丰年面前,握着刀柄的手,指甲已抠进肉中,渗出血来,泪水哗的从眼中冒出,哽咽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