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扶苏你莫不是疯了?”凤柒陡然语气一凝。
“疯了?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喜欢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我疯了才会为了你,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魏扶苏狠狠撕咬着凤柒的唇瓣,而凤柒也不甘示弱地咬着魏扶苏的唇。唇间血腥味更甚,魏扶苏眼里流芒更甚,他能感受到,他们的血正通过津液交融在一起,而这却让他莫名的兴奋。
身下凤柒挣脱开魏扶苏的束缚,他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向了魏扶苏。而那魏扶苏陡然被他打得口吐血沫,他望着满脸怨忿的凤柒,却笑得疯癫,“凤柒!我爱你,爱到有人觊觎你,有人挡了你的路,我便帮你铲除掉。洛煜城如此,魏丹朱如此,李淳如此,父皇亦是如此。为何,为何你不懂我的心?!”
凤柒眼底逐渐变得寒凉,而那魏扶苏猛然上前,不顾凤柒的挣扎,狠狠拥住了他,“洛煜城是你师父,却多次折辱你,所以,我用计在他的药剂里加了可以使他气血逆流的药物,可是你却救了他……魏丹朱更不该当众羞辱你,所以,我派人在他府邸的花里种上了南国的别离恨,无色无味,果然他轻易就丧命了。”
“而那李淳,也是我派人刺杀的,他不该……不该与你那么亲近,若父皇没有处处想向你动手,我又怎会犯下这种弥天大祸,你是我的!是我的……”
陡然,怀里的凤柒看着疯癫的魏扶苏,灰绿眼瞳一阵杀意,此时,他幽幽开口,“你们听到了吗?”
魏扶苏蓦然身形一僵,惊地抬眸望去,却见四周猛然恍如明昼,重重火把似火龙一般,将整片御史府的一方天空点亮。而那身着盔甲的兵将前,豁然而立的不是华帝和洛煜城又是何人?
“凤柒,你背叛了我?”魏扶苏面容苍白,一双细眸布满怔愣。
凤柒一把推开了魏扶苏,一旁的凤明连忙上前,为他披上了一件鹤氅。凤柒面容苍白,头发狼狈,脚步不稳地跪倒在地,“拜见陛下……”
而那魏扶苏猛得被几个强壮的兵将抓住,他望着匍匐在地的凤柒,又看了看神色冰冷的华帝,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得泪流满面,“一步错,步步错呐!凤柒,我最错的是不该相信你!”
“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凤柒眼神漆寒,“你错在不该伤害我最重视的人。”
“带下去!”华帝重重咳出一口带血的痰,看着自家早年才华出众此时却疯疯癫癫的儿郎,眸色复杂。
被人拖拽而走的魏扶苏哭叫着,“凤柒!我爱你……我爱你呐!为何?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魏扶苏,你爱的不过是自己。”凤柒声音幽冷。
那魏扶苏陡然疯癫地又哭又笑,而后,竟再也不再挣扎地便被拖拽走了。
“凤柒,念你救驾有功,当初你的那些过错,朕可以尽数豁免你,但归根究底,若不是你,扶苏也不会越行越偏,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年老体衰的华帝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侧的洛煜城,而后,轻声道,“朕就罚你贬为布衣,终身不得参政。”
“谢陛下。”凤柒施施然地叩头谢恩。也许,这个结局便是最好的结局。
而那似衰老了几十岁的华帝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沧桑,“不用谢朕,要谢便谢你从南国带来的良药以及……你的师父吧。”
而后,在一众奴才的搀扶下,华帝缓缓而去,不知为何,凤柒却觉得华帝的脊背似更加弯曲,身形也更加病弱。
“阿七,这次你做得很好。”月下,洛煜城一袭白衣,声音清冷。
而那凤柒缓缓抬手,让凤明退下。凤柒艰难地起身,望着自己风光霁月的师父,唇角笑意越发虚幻,“师父过谦,做得好的,是师父罢了……”
“凤柒只不过是师父指间的一颗棋子罢了,师兄的受伤也只不过是师父的步步为营,为的……只不过是逼迫我选择阵营罢了。”
洛煜城望着他,袍角翩飞,那白衣墨发,使他好似谪仙一般,“陛下的毒,本就无解,若不是你以毒攻毒,陛下也不会能清醒过来,知道魏扶苏的真面目,可惜,你用药过猛……陛下活不过一月。”
凤柒笑了笑,灰绿眼瞳忽明忽暗,“这魏家天下,有师父不就可以了吗?”而后,凤柒抬眸浅笑,“我应该叫您师父,还是殿下呢?”
闻言,洛煜城微微抿唇,他望着自家的小徒弟,却不惊讶,“你都知道了。”
“当初北地之乱,宫里失水,陛下的宠妃洛贵人失踪,当时,她肚子里还有未满七月、被太医确诊为皇子的小殿下。”凤柒回望着自己宛若高山之雪一般的师父,“而那失踪的小殿下,便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