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瞌睡来了，不到十分钟，卞卡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卞卡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醒，她仔细一听，感觉到是有人在动她的旅行包。卞卡心中一惊，她的那只五四式手枪就放在包里！卞卡飞快地拉开睡袋，将手中的电筒向外射去。这时，一个黑影迅速从屋里冲出去。

卞卡钻出睡袋，一把将旅行包拖到自己面前。旅行包的拉链已经被拉开，卞卡急忙将手伸进旅行包去摸手枪。

谢天谢地！手枪还在！

卞卡悬着的心终于掉下来了！她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如此大意呢？如果手枪掉了，自己就大祸临头了！

可刚才是谁在动他的旅行包呢？卞卡有些摸不着头脑。是毕六福？不会。毕六福不像是鬼鬼祟祟的人。是四毛？有可能！这家伙的调皮卞卡已经领教过了。

四毛为什么要来动她的旅行包？是出于好奇还是想看看旅行包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完全有这种可能。

卞卡重新将旅行包扎好，将手枪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将根本无法闩上的门重新掩上，钻进睡袋继续睡觉。

只要手枪安全，卞卡就无所顾忌了。

然而，就在卞卡刚刚再次睡着后不久，门上又响起了轻微的敲击声。这次是敲击，不像上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

“谁？”卞卡轻声问道。

“是我，毕六福。”门外响起毕六福的声音。“我想问你个事。你，你方便吗？”

半夜三更问事？卞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自己住在人家这里，思想着拒绝了不好，便从睡袋里爬出来，将外衣穿上，上前将门拉开。

毕六福和四毛站在门口。

“大叔，你有什么事？”卞卡笑道。“这天气挺冷的。”

“是很冷。”毕六福有些难为情地说。“这儿就这个条件。小姐，你看那边的月亮……”

卞卡抬眼向远处望去，茂密的树林里，有缕明亮的月光从缝隙是穿过，静静地射在木楼的墙上。

“今晚的月亮真好。小姐，我想问你个事，行吗？”毕六福突然谦恭起来。

“大叔，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你，一定回答。”卞卡捋捋头发，一本正经地说。

“请你跟我下楼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毕六福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卞卡也只好跟着下了楼，反正她身上有枪，就是毕六福想对她有什么歹意，她也不怕。

毕六福在前面走着，四毛一蹦一跳地跟在身边，卞卡紧随在四毛身后跟着。月亮很圆很亮，森林的夜空此时变得静谧而温柔。一切都睡着了，只有月亮不知疲惫地在空中高悬着自己的光辉。

两人穿过一段茂密的森林，来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毕六福在一个土堆前站住了，四毛也静静地站在毕六福身边。

“雨馨就在这儿。”毕六福看着土堆说。“十年了，她在这儿陪了我十年。小姐，雨馨在这儿陪了我十年。”

卞卡不知道毕六福带她到这儿来的目的，见毕六福一口一个小姐地叫，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叔，我姓卞，你叫我小卞吧……”

“好，小卞。”毕六福突然长叹一声。“雨馨走的时候就是你这样的年龄。她本不想走的，可还是走了，我想留，却没留住。小卞，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我和雨馨有没有爱情？”

爱情？卞卡没想到毕六福会问这个问题。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她虽然知道毕六福在这儿整整陪了雨馨十年，但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成为今天的局面的。这一切卞卡都不知道。现在，毕六福贸然要她回答这个问题，显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要正确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要知道毕六福和雨馨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才不会偏题。

“大叔，我不知道你和雨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你和她之间的真实原由吗？”卞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只有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是的，你说得不错……”毕六福沉默片刻说。“是我对不起雨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