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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凡回家时天都黑透了，不过先前出门时老师和母亲已经说了去向，料想母亲不会生气，先前在达格伦那边也吃过了晚饭，所以没去膳房，直接去了后院，房间里灯火通明，母亲果然还没歇下。

凝凡敲门入内，看到父亲也在，高高兴兴的向二人行礼，笑道：“父亲，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商铭微笑点头，招呼凝凡坐下，说道：“来得正好，我也是刚刚忙完，要谈的这件事也确实和你有关。”

凝凡好奇：“什么？”

菲洛茵兹将儿子揽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凝凡，听说奥洛斯当代秘殿座下有位帝女与你年岁相仿，不如我来为你讨一门亲事吧？”

凝凡霍的窜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我……我！”

菲洛茵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既是破冰之旅，当然要有个好彩头才是，我看这门亲事大有搞头！再有两日主宰驾到，求亲之事可得抓紧了！”

凝凡瞪圆了眼睛，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确认他们没在说笑，登时涨红了脸：“我……我才十岁……我……”

商铭乐道：“只是讨一门亲事，若想迎娶说不定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你莫要激动。”

菲洛茵兹笑的前仰后合，凝凡被她又抓到怀里，“凝凡，听说奥洛斯帝女才貌双全，早早跨入了第一步门槛，现在说不定几个你绑一起也打不过人家一只手，你可得勤加修炼，不要学你父亲！”说完又笑个不停。

商铭笑着摇头，北境之狐打不过自家夫人，这事不算什么秘密。

凝凡张口结舌，脑子一片混乱。

商铭摸摸儿子脑袋，说道：“不用多想，只是为你结个善缘，以后……也能多个照应。”

凝凡没听太懂，不过父亲要他不要多想，他也就不再纠结了。

……

凝凡回去自己房间休息，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菲洛茵兹还是有些兴奋，拉着商铭叽叽喳喳不停，商铭揽着夫人，不时点头。

看起来相谈甚欢。

忽然，商洛推门而出，然而屋里菲洛茵兹还在对着空气说话，场面诡异非常。商洛缓缓关上门扉，眼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妻子，面上一片平静。

“只差一点了，菲洛。”他轻声咕哝着。

他关好房门，穿过大堂，向宅外缓行，此时似乎是某个特殊的时间点，老城变得死气沉沉，连本应值守的卫士都不见一人。

他走出域主府邸，外面站着荆南，不远处还站着几个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商铭眼光扫过几人，说道：“这一次的轮回，我等的源质都将成为赌注，今天便是大家最后一次见面了。”

有个宽袍大袖的影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真觉得你那个儿子能赢了赌局？”他在“儿子”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商铭不为所动，说道：“这是我的判断，各位不也早就同意了吗？”

一阵沉默，直到另一人开口：“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先前那人打断道：“就算你的猜测当真，没有我们这些‘杂质’的凝凡才是最完整的他，他那点修为又凭什么打赢主宰？”

商铭缓缓开口：“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场赌局本就不用直面主宰。”

众人都是惊愕，商铭却抬手止住众人发问，很明显他并不想回答此事，即便是那个言语激烈的声音也没再开口。

“生死而已。”商洛忽然笑了笑，说道：“可惜生死最不重要。”

他为这场谈话划下了句点，众人不再多言，慢慢散去。

商洛一直在门前站到太阳初升，街上忽然响起无数的声响，整个世界一瞬间活了过来。

凝凡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