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朝大长老伸了伸手,“方傲的条子呢?拿来给我看看。”
大长老在袖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纸团来递给他,“将就看。”容慎一脸嫌弃的接过来展开,倒是没什么别的内容,只是言明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一句可助她得偿所愿。
“倒是一击即中。”
刘月娥如今被刘奇关在家里严加看管,家中那个姨娘做了平妻倒是把家管的井井有条,算是从根子上杜绝了刘月娥找人帮忙的可能性。她那个贴身丫鬟也和她离了心,倒算是众叛亲离了。
大长老闻言也是一笑,“毕竟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丞相,若是不会揣摩人心怕是早就被吞的渣都不剩了。”
“刘月娥的事儿应该就是方瑶告诉她祖父的,要说她完全无辜倒也不妥,呵,若不是她马上就要成亲了,我真想向殿下进些谗言把她一块送走得了,这样萧婉柔也有伴不是。”
容慎冷哼一声,“派人跟刘月娥接触着,还有郡王府那边也给我盯紧了,既然都打算在宫宴上闹出点名堂来,那本官就成全他们!”
时间一晃而过,北戎和羌狄的使团终于踩着二月的尾巴进了帝京城,在接见使臣之前,萧子昂在早朝上颁布了两道旨意,一是擢升崔安国为信任的户部尚书,二是册封崔安国之女崔云燕为恭王妃。
崔云燕被封为恭王妃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反对,元宵节当晚在德胜楼发生的事情大家还历历在目,之所以这道旨意耽搁了一个多月才发下来,估摸着就是要等崔安国进京。崔安国一个三品巡抚一步登天成了一品尚书又何尝不是皇室给的补偿。
崔安国的根基在云州,在帝京城里孤立无援,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一个纯臣老老实实的跟在萧子昂身后做事,要么随着女儿去到恭王身边。但恭王的情况别人不知,他崔安国难道还不知道吗?
就恭王现在宛如六七岁孩童的样子,能活着就不错了。他从一介布衣一步步到如今自然不再单纯天真,他入宫后去见过女儿一面,恭王的样子和他们离开宁州时别无二致,这样的恭王如何能在德胜楼里就颠鸾倒凤的胡来?
这背后必然有人算计。
至于算计的人是谁……崔安国紧紧握住手里的圣旨,他不敢再往下细想。
崔安国惴惴不安的坐在位置上,他想再见一次女儿询问过她的意愿之后再定夺她是否要嫁给恭王,若是不愿意,他养着女儿一辈子也无妨,但作为掌权者武安长公主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即下了圣旨断了他的后路。
如今方傲又来找他,他该怎么应付呢?
“崔大人?崔大人?”
“啊?相爷您请说。”崔安国听见方傲的声音总算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方傲,只见方傲摆了摆手,“本官是来恭喜你的,你家出了个王妃,可喜可贺啊。”
“这……小女无状,坏了名声,倒是连累恭王殿下了。”崔安国故作惭愧。
方傲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寿安宫的方向,“恭王是那位的孩子,他同皇上又……令爱入府后,怕是日子难过,崔大人可一定要立住了,才能护好令爱呢。”
崔安国眼底晦暗的光芒涌动,神色不停地变幻,最终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付地说道:“这孩子被下官宠坏了,才做下了那等荒唐事……但好在武安殿下怜惜她一个女儿家独自在京城,给了她王妃的尊位,已是极好的结果了。”
方傲知道他是知晓了元宵节那天的事,脸上挂不住,也就换了话题,“崔大人这次入京住在何处?如今升了职就要常留京城了,宅子可找好了?本相手里正好有一处闲置的宅子就在东城,离宫里和衙门上都近,便宜卖你?”
“有劳相爷记挂了,下官的妻兄也在京城,他已为下官和家中妻儿收拾好宅院了,只等下官去吏部报道后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了。”崔安国的大舅子在经商一途有些天分,在京城商户中也算站稳了脚跟,早些时候听说妹夫要来京城述职还要等吏部分配新去处或许要耽误一两个月的时间,便将自己名下的一处宅院收拾了出来,供妹夫暂居。
这下好了,成常住了。想到这儿,崔安国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得跟妻兄商量一下把那宅子买下来。
方傲碰了个软钉子,但以他的修养哪里会表现出来,只说道:“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扰崔大人了,早些安顿下来也好早些合家团聚。”
“多谢您吉言。”
送走了方傲,辅政大臣们在宫中办公的房间就空了下来,今日是容慎当值,但容慎此刻还在皇极殿为皇帝讲课未归,崔安国叹了口气出宫了。
三日后就是宫宴,他作为新任的户部尚书第一次亮相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萧子昂收到容慎的密报的时候正在试穿内务府为她出席宫宴特意定做的新衣,闻言也是笑道:“玲珑,你把王四喜和高福找来,就说本宫找他们有事相商。”
玲珑只是青鸾殿的女官,尽管地位极高但毕竟只是一宫之首,要论谁能在这皇城里游刃有余还得是这两位大太监。
很快,王四喜就到了,高福还需要守在小皇帝身边伺候着,“老奴参见殿下。”
“王公公来了,请坐。容大人送来密报,说是宫宴当天有人想给本宫准备几个特别的节目,按理说本宫是该阻止的,但这表演节目的人,本宫愿意给她三份薄面,于是才把公公叫来,好给她准备好表演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