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帝京的水浑了。”
京畿道附近的兰庭县外的一处农庄,一身黑衣的暗卫正单膝跪在一个悠闲浇花的中年人面前,汇报着自己所完成的工作。
中年人一边侧耳倾听着,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了一直守在一旁的老管家,将暗卫扶了起来,“辛苦了,还请你再跑一趟,去趟梁州找到徐闻那二十万私兵的下落,银钱你随意支取。”
暗卫领命离开,一旁的老管家将手里的水壶放下,拿起一旁的小铁锹递给中年人,“王爷……那二十万私兵咱们真的能吃下吗?方傲那头已经拿住了供给私兵的榷场,咱们怕是养不起这些人啊。”
“呵,崔明那个二楞子守关可以,但是想找到徐闻留下的那二十万私兵他还差得远。至于方傲,他拿住不代表守得住,你且看着吧。”中年人也是大周宗室里为数不多的世袭罔替的王爷——燕王冷笑一声,摆摆手丝毫没有将方傲放在眼里,“钱家那边的尾巴可处理干净了?”
“奴才的人去晚了,钱家上下被钱凤玉握在手里将府中八成以上的人手都被撤换了,而且钱凤玉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高手将自家书房围得水泄不通,竟是一点靠近不得。”老管家有些惭愧。
燕王怒极之下竟一脚踢在了老管家腿上,猝不及防之下竟是当场跪倒在地。
他不敢呼痛,只能以额触地拼命将自己蜷缩起来以应对燕王的怒火,只听见头顶上燕王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火气说道:“给本王滚去帝京!你亲自处理钱家之事,但凡被钱凤玉察觉到半点不对,你提头来见!”
“是,奴婢遵命。”
老管家慌不择路的爬起来就往外走,根本不敢再看盛怒中的燕王一眼,“老奴告退。”
老管家匆忙离去,燕王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天边明晃晃的阳光只觉得头疼,他正准备抬手揉揉太阳穴,只见屋内走出来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柔柔地将他手挽住拉着他在院中坐下,“王爷何必跟底下人置气,小心伤了身子。”
在女子的柔声细语中燕王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消退了些许,但还是忍不住呵斥道:“一群不省心的玩意,连个小小的钱家都进不去,本王白白花费那么多钱财精力培养他们了。”
女子转身坐进了燕王怀里,搂住他的脖颈笑道:“王爷~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啊,奴家从前读过一本书,说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不用在乎这些细节。”
“你个妮子,还拽上文了。”
燕王笑着捏了捏女子的鼻尖,虽未再多说什么但到底心里的郁气和怒火散了不少,如今软玉温香在怀,他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当即大手一伸就顺着女子腰间小衣的缝隙伸了进去,握住了那一捧圆润。
轻轻一捏,怀中的女子就忍不住吟哦一声,一脸娇羞的趴在燕王肩头,轻咬住嘴唇低声道:“王爷~你好坏哦~还在院子里呢。。。”
“哈哈哈怕什么,既然美人着急了,那咱们进屋去。”燕王大笑一声,但还是小心地将美人抱在怀里拢好了她的衣衫,快步朝着里屋走去。
守在房顶上的暗卫看着地下的这一幕神色丝毫未改,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两头棉花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转过身去看着院外不再回头。
帝京城里,大长老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理顺了天机阁的情报系统问题出在哪里,在补充了人员重建系统之后找到了容慎,“少主,发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了。”
“哦?”容慎正监督萧子然练字,见大长老进来就朝他招了招手,“给我看看。”
萧子然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搁下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容慎,有些不明白管家容伯怎么会喊容慎为少主,他是哪家势力的少主?
容伯一进门就暗道一声遭了,怎么忘了皇帝还在家里呢,他扯了扯嘴角,面不改色的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了容慎,等他的决定。
容慎随意翻了翻,就将手里的东西给了萧子然,“看看吧,这才是你姐姐想让你看到的。”
容伯挑了挑眉,随即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师徒,萧子然有些意外,“就这么给我了?”
容慎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窗边推开雕花窗扇,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下过雨,窗外花园此刻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味,“看过之后告诉为师,你的想法。”
萧子然将册子拿在手里翻看,片刻后脸色凝重的将东西放下,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片刻后他才开口说道:“有人在刻意搅浑帝京的水,如果说格日措被人带去了春满楼的案发现场,是羌狄内部针对他设的一个局,那么,这个冒充使臣的混混出现,就是在刻意的将我们指引去另一个方向。”
干扰调查。
这是那名假使臣出现后容慎的判断,对此负责查案的肖遥在随后的调查中也有发现,萧子然年纪还小,能看出这一点,很棒。
容慎摸了摸萧子然的头,“皇上真聪明,只是这还不够。这位神秘人的目的,我们还不得而知,在这一点上,终究是落了下乘。”
大长老拿来的册子上写明了,那名被人下了毒暂时失去了说话能力的假使臣在案发前的确只是帝京西边的一个小混混罢了,没什么大本事,案发前一天还有人看见他在西城区出现。
帝京城的西边,多是贫苦老百姓居住,寻常官僚权贵难得去一趟西城,在中心城区没人认识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