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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偷换概念,凭栏相忆

翌日,景昕去云翠阁找景明,想同他一起回紫微宫请安,顺便接煜琇回府,却被凌芸告知,景明一大早起来就去上朝了,说是要向烨帝禀告接官厅事宜。

景昕怕景明因为凌芸受伤的事,又激怒烨帝,急忙叫人备车回宫。

景明没有去太微宫上朝,而是在皇极殿等烨帝下朝回来。见到烨帝后,依礼请安,烨帝询问了凌芸的情况,景明详细回禀。

烨帝念凌芸需要休养,特许景明陪凌芸暂居镇国公府,并决定将此案交由凌君全权查办,命景明静候结果即可。

景明自然不肯放下案子,定要亲自参与,一时性急,跟烨帝又争论起来。

“想必父皇已经看过奏报,那艘废船并非漕运沉船,船体长宽比例比漕船标准高,预估承载量也比漕船大,从船体外板的材质、厚度、漆料分析,这是典型的近海商船。底仓还设有夹层,用以走私。”

景明向烨帝呈上自己从各部司院历年卷宗中,查找整理出的沉船案相关疑点备述。烨帝没有翻开看,手指放在上面点了几下,挑眉问景明,“所以,你想借此说什么?”

“卷宗所记,沉船遇雷雨天气,船帆被雷击中起火,船舵失灵以致意外触礁,后查乃年久失修之根源。以上涉案官员、官兵及船员等,除因意外丧生者,皆依职责论罪处理。

可是,当年的那批漕运船乃丙子年工部东都船坞司所造,官船的使用年限不低于十年,况且每年开漕前,都会对漕船进行检修,且各地巡漕御史皆会协同督粮道稽查漕船。

守御所运兵与沿途各州兵备道随船护行,每至一处,都是层层安防,逐级检查,若非内部勾结,绝不会有纰漏。是以,根本就不会存在年久失修的情况。”

面对景明的质疑,烨帝面不改色,“当年走访河道周边的民众,皆反映事发当晚是雷雨天气,漕船受雷击失火。故此,事故的主因,才在最初被定性为意外。

而后,从事发地打捞上来大量沉船残骸,虽然大部分船板确有大火焚烧的痕迹,但木质腐朽、变色,出现虫蛀。这恰好证实了涉案漕船存在年久失修,是沿途检修、稽查漕船官员渎职。”

“说是意外,却不知一连二十舟皆是意外,怕只怕,那意外正是逍遥法外之人所为。”

“沉船案本就是一桩无头公案,身故者,如同已毁漕船,无从查起。综上皆是你的臆测揣度,没有半分证据的支持,叫朕如何信你?”

景明直言不讳,“既是连坐问责,那么当年代任漕运总督的河东总督嘉琼凭何全身而退?”

烨帝应对自如,“事发于东都,不在河东域内,无证可指,故无罪。”

“既然那批船是年久失修,敢问当时专司漕运的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的任鸣,是如何在残次漕船出事之后,仍安然无恙地成为今天的工部左侍郎的?”

“又没有证据说那些漕船出厂的时候就有问题,且任鸣和嘉琼在当时都被罚俸,卷宗里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的,怎么,你没看到吗?”

景明一时记不清卷宗里是否真的有写对他二人的处罚,怔住,语塞。

烨帝调侃道:“看来,卷宗你看得还不够细致,事办得不到位啊。”

“卷宗里若是详述了嘉琼和任鸣之罪,我为何要来您面前白费口舌。”

“所以,你还是拿出佐证你猜测的证据,再来和朕讨论吧。”

“接官厅的船就是证据,他们要是心里没鬼,为何会忌惮您重查沉船案,为何要在那里设局害我。”

“可现在接官厅的案子,也找不到任何与他们有关的线索,一切都是你的怀疑,所以,朕才让凌君查。”

景明突然被烨帝绕晕了,“不对,父皇,我是要跟您说,既然您选择让我重查东都沉船案,那我就要继续查下去。”

烨帝偏了偏头,“朕也没说,让你停下,不查东都沉船案呀,朕只是让凌君查接官厅沉船案。”

景明又是一愣,“不是,我和凌芸在接官厅遇险的案子,本来就是东都沉船案的一部分,凭什么不让我查?”

“刚刚不是你说的吗,接官厅那艘船不是漕船,而你查的是漕船,所以,你就没有必要在接官厅沉船上浪费时间,你继续查东都沉船案就是了。”

“您这是强词夺理,偷换概念!”

“还有,接官厅船上的蜜蜂都被确认是滇西蜜蜂了,与滇州海关查处的走私案有关,所以这个案子市舶司也会参与。照例,牵涉皇族的案子,你二哥都会亲自负责,所以接官厅的案子他也会接手。”

“什么?”

景明惊诧道:“怎么什么都是他管啊,上次皇姐和凌芸遇袭,也是他查的。到底那帮歹人是从哪里冒出来,那些仿制的紫羽飞镖究竟从何而来,到现在他也没给个准话。

这么久他都查不清楚,怎么还让他查?哦,我的案子他能查,我却不能查,这是什么道理啊!我、我不服!”

“不服你也给我忍着!”

猝然听到景昕的声音,景明回头,看景昕正提裙跨进殿门,顺嘴嘟囔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景昕进殿后,先向烨帝行礼,“请父皇万岁圣安。”

烨帝愁眉舒展,对景昕笑道:“快平身。”

“谢父皇。”紧接着,景昕踢了景明一脚,“不是叫你等我一起回来吗,居然敢放我鸽子!”

“哎呀!”景昕根本就没使劲,景明故作吃痛的样子,咧嘴道:“你不是去嘉娘娘那里接煜琇吗,跑皇极殿来干嘛?”

景昕知道他是装的,瞪眼道:“自然是来救你!”

“我怎么了,我要你救我?”景明还不领情。

烨帝笑着摆手,“昕儿,你来得正是时候,赶紧把这癞皮狗给朕带走,朕上朝听那群老臣吵架,下朝回来,他又一直聒噪,吵得朕脑仁儿疼。”

见烨帝又想耍赖,景明气急败坏道:“父皇,儿臣今天跟您说的可都是正事,您怎么如此不耐烦?”

“谁叫你非要和朕抬杠。”

景明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抬杠了,分明是您想移花接木,故意为难我。”

景昕又踢了景明一脚,“你快闭嘴吧你,父皇安排,你照做就是,哪这么多废话?”

景明一脸委屈,像小孩子一样和景昕告状,“皇姐,你来评评理,他不让我查我自己的案子。”

“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凌芸大病初愈,身边不能离人,她蒙受此难,是因为谁啊,你不该用心陪她照顾她吗?”

“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但我查案,也理所当然。”

“那你要是去查案了,凌芸怎么办,她本来就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为了不让她多心,你更得仔细精心照料她才是。”

烨帝对景昕颔首,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对景明道:“行啦,你赶紧去给你母后请安吧,她一直牵挂你和凌芸,见到她,你们多劝劝她,陪她用完午膳再出宫。”

景明虽然心里有气,但是还是听了景昕的话,以凌芸为重,不再和烨帝争执,勉强接受。

烨帝在二人离开后,仔细看了景明关于东都沉船案的奏报,厚厚的一册子,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的。

详尽罗列漕船建造、承运、检修的纰漏,再到损毁后可能存在的疑点,逐一分析涉案官员的履历、关系网、作案动机等,陈述内容,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看得出,景明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但烨帝还忍不住抱怨道:“哎呀,这死小子,写这么小的字干嘛,密密麻麻的,是想看瞎老子吗?”烨帝嘴上嫌弃,心里却很是欣慰,笑得合不拢嘴。

景明、景昕同往有凤来仪给皇后请安,告知凌芸病情,安抚皇后不要过于挂念,用罢午膳,又陪景昕去淡然凝轩给嘉贵妃请安,接回煜琇。

这趟折腾,辰时入宫,回阮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凌芸虽然知道景明回宫,定有很多事情要办,又要去各宫请安报信,必会晚些回来,但她没有想到过了晌午,他还没回来。

她在景明走后,偷偷翻出了景明查案用的一些卷宗,看到接官厅沉船的尺寸图。

她小时候随军,也无教书先生,羲氏便带她学习兵书,她看过不少阮戎歆的作战方略。

阮戎歆最初是在吉州守边,大靖与东夷以江为界,吉州边防军皆练行舟水战,所以凌芸识得不同类型的船舶。

她虽没见过漕船,但有预感,接官厅的船,不是漕船,像商船,她记得凊名曾经有一本关于漕运的书,但不知道现在放在谁的手里。

正好她想找机会和凊茂谈一谈羲珺的事,顺便问一问这本书的下落,她想帮景明尽快查清沉船案。

只是她现在不方便去西府找凊茂,估计凊茂现在有了公差,平日也不会在家,所以只能让景明亲自去太微宫寻人。

凌芸心里搁不住事,总是想到什么就立马解决了才好。左等景明不回来,右等景明还不回来。似火烧眉毛,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一时耐不住性子,便出了房门,对着园子入口张望,却始终不见有人进园子。一屁股坐在楼廊的坐凳上,侧倚着鹅颈栏杆,百无聊赖。

正有两个洒扫丫鬟从雪轩方向过来,途经云翠阁楼下,忽然抬头看见凌芸站在楼上,便都停下来行礼。

凌芸摆手示意,问道:“大少奶奶可回来了?”

一丫鬟摇头,“还未回来。”

凌芸很是失望,“哦,你们忙去吧。”

秋菊一直都在一楼忙活,收拾凌芸和景明从襄城带回来的行李,突然听到凌芸的说话声,便撒腿往外跑。

仰头看凌芸坐在楼上望天,急道:“外面有风,主子你快进去,仔细身子!”

自从凌芸醒后,秋菊几乎每天都在她耳边,像念经一样,不停地念叨:不能着凉,不能吹风,不能减衣,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就寝。

凌芸被秋菊说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也知道,她是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现在格外警惕,不敢再有一点疏忽。

乍听秋菊这一嗓子,凌芸一时条件反射,吓得立马站起来,快步走向房门。

可又意识到不太对劲,转身走回去,对秋菊气哄哄道:“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见我病了几日,竟敢指挥我了是吧!”

“当然你是主子,我是奴才。”秋菊笑道。

凌芸满脸幽怨,“那你干嘛吼我?”

秋菊一脸无辜,“我在楼下,你在楼上,我不大点声,你能听到吗?”

“我又不聋。”

“那快进去吧。”

“我已经都大好了,屋里闷,我不进去。”

景昕抱着煜琇刚进园子,就听到云翠阁那边有吵架的声音,紧接着便看景明从身后窜上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秋菊知道凌芸是故意跟她使性子,耐心劝她,“临行前,越大夫不是说了吗,你现在依旧不能随便见风。”

凌芸两手掐腰,“大夏天的,太阳这么晒的,我都热出汗了,哪里有风?”

“此风非彼风啊,医者所讲,风邪侵体,伤人致病。”

“你以前不是不吱声不吱气的吗,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啰嗦,满口大道理,这又背上医书了不成?”

秋菊抿嘴偷笑,“我虽话多了些,但我说的,不都是为你好吗?听话,快进去吧。”

凌芸气得跳脚,“我在屋里拘着,都要烦死啦!”

“依我看,你是一天没见到殿下,想他了吧。”

“我才没有!”一时被秋菊猜中心思,凌芸赧然一笑。

生怕凌芸出什么事,景明心急如焚,沿着游廊飞奔回云翠阁,却发现是凌芸和秋菊在拌嘴。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俯瞰,一个仰头;一个气鼓鼓,一个笑嘻嘻。

瞧凌芸身穿的素白色衣裙上,绣着桃红色的碎花,景明恍然想起,二人成婚之前,景昕在府上休养,他住在云翠阁,同凌芸朝夕相处的日子。

凌芸很爱吃点心果子,各式各样,各种口味,她都喜欢吃。莲心手艺好,总是变着法地给凌芸做。

羲氏怕凌芸吃的太甜,就亲自给她做一些不放糖的鲜花饼,就连佀氏,也经常派人大老远的从襄城送亲手做的点心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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