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如此诚意,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听闻云大师的灯盏五年只出三盏,手中那盏寒梅雪花层簇叠乃是其中的精品,不知微臣能否有幸…”上官骘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
秦宁成看了一眼上官骘,眉头微微皱起,“真是不凑巧,朕前天已经将这盏灯许给了宁嫔。”
“既然是宁嫔娘娘的心头好,微臣怎能夺人所好。”
“不过,雕龙画凤那一盏倒是可以给你,就是不知道爱卿喜不喜欢。”
上官骘跪在地上,眼带笑意却又庄重的说道,“微臣多谢皇上赏赐。”
“起来吧。下个月那盏灯做好了,朕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皇上。”
就在这个时候,秦宁成身边的王公公给秦宁成轻声耳语了一句,“皇上,宁嫔娘娘在后殿等着了。”
“两位爱卿今日便留下来一同用午膳吧,恰巧宁儿今日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
上官骘本想推辞,但是接收到上官鸿的眼神暗示之后还是很快的答应了秦宁成。
在饭桌之上,上官骘见到了秦宁成五年前纳的若月,若月用短短五年的时间将自己从一个民间穷苦人家的孩子变成了九嫔之一,擢升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咋舌,皇帝的专宠已经将兰贵妃的风头完全抢了过去。宫中传闻这宁嫔娘娘和宫中的雪妃娘娘长得九分相似,更有人说她分明就是雪妃的亲姐姐宁贵妃褒宁若重生在世。
四个人坐在同一张饭桌之上,秦宁成开口给若月介绍上官家的两父子,“这是丞相大人上官鸿,卢家军的先锋上官骘。”
若月轻举自己的酒杯,皓腕的雪白与瓷杯混为一体,开口的声音令人酥软,“久闻丞相大人为国尽心尽力,上官将军战场立功无数,上官家能人辈出,为江山社稷做了许多贡献,本嫔为此替皇上敬二位一杯。”
上官骘和上官鸿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回应若月,“多谢宁嫔娘娘。”
秦宁成让若月坐在自己的身边,嘴里叫的却是褒宁若的名字,“宁儿,他们父子二人都在帮我们的南儿,我们可要好好待上官家。”
“阿成,那是自然的,他们待南儿好,我们也要待人家好。”若月的回答也是甜甜腻腻的,她似乎对宁儿这个称呼没有什么不满意,也由不得她不满意。
上官鸿突然开口,“能够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上官家定会为皇家尽心尽力的。”
秦宁成端起自己的酒杯,“让我们共饮此杯。”
酒过三巡,这场尴尬的午饭终于还是落幕,上官骘和上官鸿坐在马车上从落钥门而出,一路经过九道宫门。
在马车上,上官骘不解得问自己的父亲,“爹,刚刚?”
“不该问的别问,人老了之后总是格外的念旧,念旧人忆旧事。宁贵妃娘娘是皇上心中的痛楚,宁嫔和当年寒梅雪舞的宁贵妃娘娘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犹记得五年前如意楼的选花魁,宁嫔凭借模仿宁贵妃娘娘的寒梅雪舞脱颖而出。”上官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下来。
“阴谋。”
“为父也曾想过,私下多番查探,还去问了一遍奥龙阁的阁主,可得到的结果都是若月身家清白。”
上官骘顿时明白了刚刚饭桌上尴尬的事情,“这五年洛城的事情儿子知之甚少,宁嫔独占鳌头,那姨母呢?姨母在宫中的日子岂不是举步维艰?”
“兰贵妃娘娘如今的地位位同福后,这个宁嫔也算是规矩,安守本分的扮演着宁贵妃的角色,倒是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
“儿子明白了。”
上官骘转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过,那只玄铁箭的事情为何不禀告圣上?”
“皇上这辈子的心病除了南家就是暗阁,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安生的日子,若是继续提起暗阁,恐怕皇上又要熬心熬力了。皇上年纪大了,操劳不得,况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坐实,等我们查清楚之后再说也不迟。”
“儿子不明白,圣上只对爹爹知遇之恩,爹爹怎会为他一生操劳?”
“我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那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的关系,他以江山相托,我以仕途相抵,这是为友之义;他以千钧信任予我,我以殚精竭虑和鞠躬尽瘁相报,这是为臣之忠;他对我知遇之恩,我对他倾囊相助,这是知己之心,这三样随便一样都足以让我付出一生的心血。你现在也算是独当一面的沙场将军,你不喜朝中争斗没有关系,为父只求你日后尽可能站在皇上这一边,就凭他对上官家从不猜忌。”
“爹爹,儿子明白了。”
“吁...”马车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前,小厮一句话打断了马车上父子二人的谈话。
“大理寺办案,无关人等火速撤离。”
如意楼中,大理寺卿封溯突然带人包围了如意楼,封溯身边的那些人不由分说就要带走淳于羽主仆三人,阿南出手将前来抓捕的几个捕快给打伤在地,同时将淳于羽和楠阅护在身后。
封溯的一个手下从淳于羽的包袱中搜到了一支箭,那是五年前淳于羽特地留下的暗阁一支箭。
封溯开口让打斗的捕快停手,“这位公子,在下是大理寺卿封溯。公子在上官家行刺,如今证据确凿,还望公子配合与我们走一趟。”
淳于羽一身男装,昂首挺胸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将自己的东西给拿回来,“你不该乱动我的东西,你很没礼貌,还给我。”
“公子,请随我们走一趟。”
淳于羽给阿南使了一个眼色,“阿南。”
阿南说时迟那时快从封溯的手中抢回那只箭,封溯的手下却在这个时候从淳于羽的背后突袭,眼看着就要伤到楠阅的时候,淳于羽将楠阅拉过来,自己的手背却被砍了一刀,黑色的血从她的手背流出。
“小姐。”楠阅将自己的手绢按在淳于羽的手背。
“我没事。”淳于羽按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眼封溯,“我不喜欢衙门,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清楚就好,别动手动脚的。”
“谁让你们妄动的,回去自领二十大板。”封溯语气严峻的看着那几个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封溯缓和了自己的语气,“本官依律做事,还望公子不要为难,随我们…”
“走一趟?”淳于羽轻蔑的看了一眼封溯,“堂堂大理寺卿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淳于羽看了一眼阿南手中的箭矢,“你们难道是在上官家捡到了一模一样的箭矢才会认定是我吗?就凭借这么单薄的证据就想要冤枉我?”
“冤枉与否只看证据,这箭锋选用的是玄铁,不是寻常人家就能找到的东西。”
“我要看那只箭,若是你的证据箭矢与我的箭矢一模一样,我便随你走一趟。否则,你若是硬要带我走也是带不走的。”淳于羽抬眸看了一眼阿南。
封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奈何自己身边的手下没有一个是淳于羽身边那个哑巴的对手,只能将箭矢交给淳于羽比对,自己则是站在淳于羽的身侧伺机而动。
淳于羽摸了摸两只箭矢的质地,那是一模一样的质地,上面的雄鹰图案也是大致的相似,几乎可以说全都是一模一样。可让淳于羽感觉奇怪的是,两只箭矢的的重量轻重不同。
趁着淳于羽查看箭矢的时候,封溯突然抽出自己衣袖中的匕首架在淳于羽的脖颈之上,“公子,请不要为难我们,请随我们走一趟。”
淳于羽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轻蔑没有半分的消减,“我以为朝廷的大理寺卿应当是一个正人君子,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君子不可面量。”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淳于羽痛惜的吸了一口气,也拿出了上官骘交付给自己匕首对上封溯的脖颈,行进的过程中淳于羽的脖颈不小心被划开了几道血丝,封溯银色的刀刃沾染着淳于羽的红黑。
淳于羽因为自己的动作扯开了自己手背的伤口,留下的鲜血染在自己的袖口,“嘶...封大人,你的动作可是没有我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