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以瑰似乎还有话要讲,但苏白鹤明显不想继续,稍一欠身进了春秋院。
须槐扶着徐离以瑰行了一两步,身后忽然响起声音,她回过头看到月门后的苏白鹤,愣了一下。
残雪留存的月门后,那个少女仿佛临崖迎风,虚空加身,她似乎在思索什么,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莞尔一笑,“徐离氏就算没有一个人在意我,我都不会记恨你们,更不会与之为敌。”
徐离以瑰心底就跟大鼓一敲似的的嗡嗡震响。
如今的春秋院只有苏白鹤一人住,她搬去徐离迎仙以前的屋子,徐离以瑰搬去了北山院。甫一进屋,和灰尘扑扑的万花筒打个照面。
她没有带她去参加“路儿会”小聚,一来害怕贵女们知道后花容失色,二来怕有人找万花筒挑战。
她做“千殇鹤”时行踪飘忽,那些想死想的浑身瘙痒的人,找不到她就会去找万花筒。
上哪儿找万花筒?
赌场。
所以,她一个驻场侍女,也是从拳头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且,人钝刀狠,说话还不利索。
“小姐,房间,好了。那些,东西,还要吗?”
院中搁着徐离以嘉的一些东西,最扎眼无非四个衣架子。
季菡皱眉:“二夫人把四小姐的东西都收走了,却没有拿走衣架子,莫非还想着把人接回来?”
苏白鹤摇头。
季菡:“那是警告我们,要我们记住这仇?”
苏白鹤:“…大概是因为重吧。”
“……”
三日之期即到,临出门一时辰,苏白鹤随便翻医书抄了几副药方,移花接木地糅杂在一起,为逼真还自创几味药掺进去。
季菡担心:“会不会被看出来?好歹也是济世堂的伙计。”
苏白鹤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都是补药,补上加补乃大补,能看得出来?要是看出来了也好,我也懒得演了。”
和郑勇约定在上一次的巷子,但主仆三人等了半个时辰不见他人,去济世堂找他才知道郑勇请假,晌午时分回家去了。
苏白鹤又寻到郑家村,除了村口一老头告诉她郑勇家的位置,别的村民一听到名字能躲则躲,原是被郑勇嗜赌暴力整怕了。
越近郑勇家,人迹罕至,老赌徒已把家输到荒坡上,离得最近的一户还要拐过小溪弯。
路难走,又要上坡,季菡扶着苏白鹤边走边抱怨,万花筒跟在后面假装没她这个人。
荒坡无路且有无名野坟,她们尽量避着走,好不容易望见一无瓦屋檐,黑影从天而至。
万花筒手快,一掌打向黑影,砸中一座无名野坟。
三人上前察看,苏白鹤皱了下眉头,季菡已吓到瘫坐倒地,抱着万花筒的腿惊叫,被一把捂住嘴,“啊”字发了个短音。
万花筒的一掌直接劈断他的腰,如果,他还是个活人的话,必定当场死亡。
只是,脖颈上那道深可入手的伤,在被丢下来之前已经要了他的命!
苏白鹤略微有些失望,辛苦抄的假药方不用给了,郑勇正痛苦地闭上眼睛,满脸血污,头颈险分家的在眼前。
鬼使神差的,她抬起头向上望去,荒坡上亦有人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