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必须去。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一定诚心诚意求他。”
“为什么?”
“因为那张山河社稷图对我真的十分重要。”
是的,山河社稷图当然重要。因为云谣想把它找回来,当作回报秦士杰当年对自己救命之恩的最后一份礼物。因为秦士杰曾经对他与老蔡说过:挖地三尺也要将图找回来。
唐不休看着云谣,拍拍他的肩头说:“不过,云贤侄也不必太着急,秦弘闭关养伤,三两日不会出来。我看贤侄最好先去一趟云南,找五毒教主绿珮将身上余毒拔清。不瞒贤侄,我发觉贤侄身上的毒已到了非拔不可的地步!你以为呢,不回?”
唐不回接口道:“堡主所言极是,云少侠眉梢之间已现黑气,越快清除余毒愈好,久拖已是不宜。”
云谣沉默着。
唐不休知道他担心什么。
唐不休又道:“云贤侄不必担忧,我素与绿珮交往深厚,早年间还曾有恩于她,我已修书一封,等下交与你带上,绿珮一定会为你医治的。”
唐媛鼓鼓腮帮,表示她爹爹的话完全正确,她表示自己也想去。因为,她识得去五毒教的路。
天下的好事都被云谣占尽了,他除了感激不尽,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走就走。
第二天,云谣就与唐媛一起动身前往大理五毒教。他本想一个人去,可是唐媛说她也想去大理玩玩,顺便看看绿珮姑姑。云谣只有带上她一起。
唐果将唐媛的包袱搂了出来,眼巴巴看着她。
唐媛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乖,这次你帮我在家照顾我爹,下次出去玩,一定带上你。”
唐果撅着小嘴:“那要等多久?”
“不会很久,等我回来的时候!”唐媛说完这句话,已经跟着云谣将马催动得往唐家堡的大门外跑了出去。
唐不休捻着胡须看着扬尘而去的云谣与唐媛,与唐不回交换了一下眼光。两个人俱沉默不语。
……
唐媛的马跑的很快,云谣不得不将屁股下的坐骑猛抽了几鞭子追上去。可是,当他快追上唐媛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勒住了缰绳,缓缓将马停了下来:“吁……”
唐媛冲他招招手,指了指前面弯道口那里:“你看……”
云谣瞪大眼睛看看前面。
那个路口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有一个人在上吊。
人若是想不开的时候,上个吊什么的很正常。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上吊的方法与众不同。
别人上吊都是用绳子、腰带或者从衣服上撕一条布下来,甩在梁上或者系在树上打个结,然后踩点东西把脖子伸进圈套再两腿一蹬,用不了一时半会将会舌头伸出老长眼睛凸出老大,那样上吊又轻松又愉快!
而这个人上吊却是一只脚上绑着绳子脑袋冲下,如同屠夫钩子上的死猪一样倒挂在树上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在血池中失去一条腿却侥幸未死,与云谣一样年轻的冯菊。
不过此时,看冯菊的样子,即使没死恐怕也只剩下了半口气。
云谣与唐媛催马来到冯菊近前,冯菊满脸尽是血污,散发垂地,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云谣看到冯菊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中既不忍既气愤,他上前将冯菊从树上放了下来。
冯菊委顿于地上,双目呆滞看着云谣。云谣怒问道:“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冯菊张张嘴:“是……”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云谣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云谣不得不靠近一点过去。
云谣大声道:“你说什么?”
冯菊又张张嘴:“是……”
云谣只好再多靠近冯菊一些过去,他盯着冯菊的嘴:“冯菊,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他的眼睛只盯在了冯菊的嘴上,却为什么不去注意冯菊的手?
冯菊的右手。
突然,冯菊的右手微微一动,一篷闪电般的寒星猛的朝云谣脸上打来。
云谣与冯菊挨的已太近,眼看,他已躲不过冯菊的这一下黑手。
唐媛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下变故实在让人措手不及,眼看云谣就要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里那个农夫!
云谣却不是农夫。
他右手中的剑连鞘都没出,只是轻轻在面前舞了舞,那篷寒星就全部掉在了地上。
唐媛又“啊”了一声。她那颗本已高高揪起来的心,“扑通”一声,瞬间又落回了原处。
她刚跃至云谣与冯菊身边,想给冯菊一点苦头吃,问一问他为何会如此歹毒,可是,她却与云谣发现,冯菊的眼神突然一盛,而后,头一歪,口角流血四肢抽搐,极快的死去。
云谣心中刹那间竟然悲愤无比。
却不是因为自己救他的时候,他却暗算自已。
而是为冯菊本已失去了一条腿,为什么有人仍不肯放过他,还一定再要他的命!
“他死了,咬毒自尽了!”
“嗯!”
云谣长身而起,唐媛关切的看看她,她弯下腰去,想捡起一颗地上跌落的暗器,云谣张口道:“不能动,那些暗器可能有毒!”
唐媛极快的将手缩了回来。
“看来,有人一定盯上了我们,看来,我们这一趟五毒教,注定凶险无比。”云谣看着唐媛的眼睛:“你怕不怕?”
“我不怕!”唐媛看着云谣那双眼睛,斩钉截铁道。
那双眼睛里,全是坚定。
“好,那咱们走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