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是文雅说法,寻常说就是采花贼了。
胭脂铛五个女师傅中,只有蓝姑娘还是桃李年华,今年刚刚满二十岁,其余四位都在不惑之年,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蓝姑娘衣物被盗的原因了。
这样一说,为了蓝姑娘闺誉不得闹大,此事就是真的报不得官了。
承诺了一定抓到人,安抚过蓝姑娘,再吩咐了打扫好各楼就开店,不得让人把店里师傅丢了东西的事传出去,柳清宁才带人离开。
抓人这事说的容易,当天店中无人,贼人又极小心,阿珩上楼找了一圈,连外墙都翻出去看了看,什么痕迹都没找到,只有四楼窗边一株梧桐树的枝干上找到了一截被踩断的枝丫。
“那截枝丫只有出去的印子,进去的印子可没找着,而且四楼窗户的锁是里头才能打开的。”阿珩抓了根稻草叼在嘴里,双手抱着后脑仰望梧桐茂盛的绿叶,“这人一看就是熟手,不好找啊。”
舒文疑惑:“店里的规矩,每晚不论留不留人,窗子都是一定要关着的,他是从哪进店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熟手为了一盒珠宝,那可是能在屋里藏上一整天的,只要他觉得付出的时间和所得宝贝相比足够值得。”阿珩伸个懒腰,向柳清宁问:“这种事三教九流的地方最好打听消息,我去找以前的……问问?”
阿珩刻意略过了“朋友”二字,他那些狐朋狗友柳清宁是有所耳闻的,无外乎都是秋月镇里出了名的地痞,柳清宁早不让他再与那些人来往,闻言一眼瞪过去,阿珩一哆嗦,低着头缩到舒文身后冲柳清宁咧嘴笑出一口细白的小牙。
这边正一个怒目一个讨好对视着,背后店门开启的细响传来,一个粉紫的影子急匆匆追出来,黄鹂儿似的清脆声音娇滴滴地喊道:“阿珩公子慢些走!”
乔娴儿本以为他们走远才大声喊,一出门却看见几人就在门口,一时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声音太大失了礼,急跑的步子变成小碎步,往前踩了几步就停在离阿珩不远的地方,红着脸低下头,手中绣着莲花并蒂的帕子在指间揉成一团。
被点名的阿珩茫然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乔娴儿抬眼看看阿珩,张了几次嘴“我……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眼中娇媚愈深。
叫住他又不说话,这是怎么了?
阿珩摸摸后脑,又问:“有什么事不好说吗?要不你跟舒文说,舒文最聪明,你就是说的不清楚他也能猜出来的。”
说着就把舒文往身前扯。
乔娴儿见状更急,不由跺了跺脚:“哎呀不是的,你……我……哎呀!”
“哎哎哎,你别急啊,别哭,千万别哭,我最怕看女孩子哭了。”阿珩见乔娴儿说着眼睛又红起来,像是要掉泪的样子,吓得急忙往后退,“这个,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
乔娴儿小心抬眼看看阿珩后面的几人,飞快凑近他,把帕子遮掩着的一个物件硬塞进阿珩手里,蚊呐般道:“我……我先前不好意思往柳家里去,才没有去看阿珩公子,现在看阿珩公子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阿珩眨眨眼:“为什么不好意思来?柳家人都很和善,你不用怕的,随时可来找我啊,大小姐是不是?”
见柳清宁面上摆着温和笑容向乔娴儿点头,阿珩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瞧,大小姐也同意了,以后你有事要找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