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中像是融进了太阳的金光,亮堂的把眼都晃了,乔娴儿看得呆了一阵,才抿着嘴娇羞的笑着,小声道了一句“好”,又低下头去绞帕子。
一时没人说话,阿珩挠挠脸颊,觉得有点尴尬,顺势低头要去看乔娴儿塞进手里的东西,却被乔娴儿一把按住:“别!你先别看,你……你带回去再看……”
春日过去大半,眼见就要入夏,天也热起来,女孩子柔软的手心沾了汗有点黏腻,风一吹凉浸浸的贴着他的掌心,似乎又带着灼人的温度,叫阿珩后知后觉的觉察出一点热来,张着嘴看看乔娴儿,发出一个单调又意味不明的“呃”。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动作不妥,乔娴儿惊呼一声把手背到身后,这一次,连露出一截的脖颈都泛出了红色。
突如其来的尴尬让阿珩很想逃离这里,他把已经看见一角的络子胡乱收进怀里,低着头闷闷问:“哦,好,我回去再看……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这话说着倒像逐客令,乔娴儿幽怨地看阿珩一眼,跺了跺脚,一扭身钻进店门去了。
近距离看清了两人互动的舒文木着脸扭过头看齐允泽和柳清宁,语气愤愤:“先生,大小姐,你们评评理啊,当日我们三个是一起被抓走的,如今乔姑娘眼里跟没瞧见我似的。”
齐允泽“噗”的一声,拿扇子掩住嘴:“小姑娘家嘛,怪你没阿珩生的秀气咯。”
紫罗瞧着阿珩被打趣得泛红的耳朵尖,捂着嘴在旁直乐:“哟,我们珩小子还知道害臊了。”
张大手哈哈大笑:“你们年纪差不多,真有心思就求大小姐帮你订下来啊。”
“你们尽胡说什么!”阿珩慌忙看一眼柳清宁,见她还是一副清淡模样,心下稍安:“乔姑娘是念着我救她一命而已,你们这么说也不怕伤及人家闺誉。”
紫罗一伸手从阿珩怀里抽出没收好的络子,笑道:“这络子打的精巧,怎么不见乔姑娘给舒文也打出一个来?”
那络子口许是没收好,被紫罗一闹,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柳清宁离得近,下意识伸手一接,只觉得触手生凉,定睛看去,是一把镶银边的木制篦梳,面上雕着下缠连理枝的并蒂莲花。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传情之物。
阿珩一呆,劈手要夺,被柳清宁躲开了,少年红着耳朵跳脚:“我、我还给她去!”
柳清宁从笑得更胜的紫罗手里把络子拿过来,小心把篦梳放进去收好,递给阿珩,转而向其他人道:“别闹了,你们走一趟金来茶楼。”
舒文把急匆匆要冲进店里的阿珩拉住,好奇道:“金来茶楼太乱,什么样的人都有,若要听书还是去六安茶楼清净些。”
齐允泽眯眼凑过来:“金来茶楼近日新来了一位东莱的舞姬,身段如蛇般柔软,舞姿艳丽入骨,极是诱惑,怎么,大小姐终于不觉得我去喝花酒不正经了?”
柳清宁捏着阿珩后领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给他整了整领子,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你没听阿珩说,三教九流的地方最好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