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了传信鸟经齐允泽特殊驯养,寻着齐允泽身上带的特殊香囊就能找到他,否则这瓢泼大雨里,就是久经训练的信鸽也要找地方避避雨。
长青山竹屋里平时就住着齐允泽舒文和阿珩,眼下舒文应该还在茶楼,齐允泽和自己又在这里,这传信鸟是谁放出来的?阿珩眯了眯眼,伸手去取传信鸟腿上的竹管,竹管里的纸卷浸了水,已经皱巴巴紧贴在一起。
浸水的纸本该透出些字迹或是墨汁已经晕开,眼前这纸卷却干干净净,除了湿透一点也看不出和普通白纸的区别。
这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需要传信鸟顶着大雨送上落云庵找主人的纸卷当然不可能只是白纸,这是诛心阁中人的密信。
一旁泠儿看见纸卷脸色凝重起来,迅速从一头雾水的阿珩手中取过纸卷,细致把纸卷慢慢摊开,又从腰间荷包里捏出一点白色粉末抹在纸卷上,随后递给柳清宁。
纸卷上的字在白色粉末涂抹后渐渐显出形来,柳清宁一眼扫过,反手拉住正要去找监寺的紫罗,沉声道:“我们立刻下山。”
“这个时候下山万一马车翻了怎么办,你可真是不怕死。”齐允泽摇摇头,伸手去拿纸条,“传了什么消息来让你这样着急?”
那纸条上只用簪花小楷写了短短一句话:吾重伤,速回。
齐允泽的脸色霎时变得和柳清宁一样,簪花小楷在诛心阁之中只有两个人用,一个是柳清宁,另一个,是本该远在上京的酒昶。
酒昶手底下管的是诛心阁所有杀手,他的武功自然也在阁中数一数二,诛心阁的功夫路子传自前朝秘术,大部分记录都随着前朝皇室覆灭而销毁,因此在世少有人知道诛心阁中人武功的弱点,自然也就难逢敌手。
纸条上的字迹凌乱,显然是酒昶强忍着剧痛写下的。
在大殿女眷们惊讶的呼声中,柳家一行径自快步走进雨幕。
雨水咆哮声之中柳清宁森冷的声音连成一条线穿进齐允泽耳朵:“他是经过痛觉训练的,能让他痛得笔都拿不稳,伤势严重可想而知。”
马匹仿佛感染了主人的焦急,打起响鼻,步子似乎不安而杂乱,聋哑车夫看看大雨,又向车里请示一次,仍然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扬起了缰绳。
一双怨毒的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柳家马车缓缓行起,直到没入她看不清楚的前方。
在她身后一个高瘦的男人探头看了看,伸手搂住她,手掌隔着衣服暧昧地摩挲:“别担心了,这么大的雨,就是马车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她今天一定是下不了山的。”
李五姑娘垂下眼睛,用余光看着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语调却极柔软:“辛苦你了,钱还够花么?哥哥给我送来一条翠玉项链,要不要拿去?”
男人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根,虚情假意道:“这怎么好意思。”
“我的东西不就是五郎的东西么。”李五姑娘略一侧身,把身子软软靠在男人怀里,“五郎若真心疼我,就好好习武,我还等着你武举取得好名次迎娶我去上京呢。”
“那是自然……”怀中的温香软玉让男人不由眯起眼,凑近李五姑娘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手脚也渐渐不安分起来……
“呀……你别,会有人看见的……你这人真是!”
“好乖乖,我可有日子没碰你了,小声些没事的……”
没一会,女子的浅声娇吟融进了滂沱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