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尴尬地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抓起柳清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觉到手掌下一瞬的颤抖，装作认真道：“我没事，就是一点擦伤，大小姐摸摸看？”

刚刚主动去摸的时候没感觉，突然被强拉着去触碰心里才感觉到了别扭，少年的声音清澈纯粹，听不出什么邪念，柳清宁却是手指都僵硬了，她胡乱摸索一下，嘴里含糊着“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要抽回手。

谁知阿珩的手更快捉住她的手，小心捂进掌心里，带着她向火堆靠近，口中还漫不经心般的说道：“你的手好冷啊，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了？你离火近一点呀，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万一伤寒了就麻烦了。”

你的手比火还热……

念头在柳清宁脑中一闪而过，她便感觉到脸上好像烧了起来，手上挣了两下没挣开，阿珩还在念叨着“你别乱动”，挣脱的太强烈会显得她想太多，可不挣脱双手被少年捂着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怎么都怪怪的。

久违的不知所措层层包裹上来，柳清宁呆坐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仿佛察觉到她的尴尬处境，专心致志捧着她的手烤火的阿珩忽然道：“大小姐，你果然是会武的吧。”

“我……”

阿珩笑嘻嘻地看过来：“不会武的人可没办法把披帛当成鞭子使啊。”

柳清宁默了半晌，缓缓道：“会又怎么样？”

“唉……我好难过。”阿珩夸张地叹口气：“明明我为了大小姐都可以不要命了，可大小姐什么都瞒着我。”

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少年凑近自己，不用看得清楚柳清宁也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一定全是佯装出来的委屈，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也一定含着不加掩饰的狡猾。

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雾气让柳清宁很没有安全感，她不由向后躲了一下：“你离我远点……我哪有什么瞒着你。”

阿珩没听见前半句似的又靠近了一点，认真问：“没有吗？”

柳清宁嘴硬：“没有。”

“其实我奇怪很久了，人人都说大小姐是从小身子不好所以也不爱出门，秋月镇中第一次见大小姐就是十三岁时你出去看花灯，可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就算身子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深居简出，也总应该有一两个闺中好友，十几年中总也会出门一两次吧？否则深宅大院的日子岂不是过得太寂寞了吗？可偏偏全镇的小姐们都和你不相熟，以至于当日江二小姐的宴会上，李五姑娘为难你，一个站出来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珩低低笑了一声，垂下眼睛看掌心里那双不安分想要逃脱的素白双手，被他手指不经意滑过的地方飞快染上轻浅的红色，红白交错好看的让人怜惜。

柳清宁闭了闭眼，额角渗出一点汗，声音虚弱地飘散开：“你放开……”

看着看着心里就起了一点坏心思，他低下头向手心里哈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冬天寻常人家都会做的那样，飞快搓了搓柳清宁的双手，抬起头不出意外的看见她的耳尖生出了红，仗着她现在看不清楚，得意的笑起来。

“我的事情大小姐都知道，大小姐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太不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