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红蛇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盘起来,其他蛇才接二连三地又窝起来。
阿珩看得好笑,看着那红蛇红宝石般幽幽泛着光的鳞片,心想着这条蛇长得真好看。
这个念头先闪过,阿珩才听见另一种不同于蛇类爬行的沙沙声。
蛇类爬行时身体摩擦的声音是连绵不绝的,这个声音却是断断续续。
更像是有人踩着轻功,鞋底从草上擦过的声音!
脚步声深浅不一,断断续续,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轻功刚刚入门。
雨声太大,混淆了来人的具体远近。
是友是敌?
阿珩皱紧眉头,贴着一侧石壁靠近洞口。
来不及想太多,脚步声已近,阿珩念头转的飞快,抓起一把细砂碎石兜头向洞口撒过去。
来人兴许也是没料到这么一手,登时被沙子眯了眼,反应却极快,一手向前拍出一掌,另一手抽出腰间软剑,飞快向后倒退。
“他奶奶的!作死的龟孙子敢偷袭你爷爷!你给爷爷出来领死!”
便是充满怒意的情况下,这声音也如山泉叮咚的清脆悦耳,含着一半女儿家的娇嗔,一半男子的锋利。
关键是还有点耳熟……
阿珩张了张嘴,余光里看见红蛇忽然动了动,随即闪电般冲出去,他扒着洞口探出头,看见红蛇飞快游移到来人脚边。
隔着雨帘隐约可以看见他身形修长,绛红色的圆领袍上绣着一只衔金莲的飞燕,墨黑长发一股束起,被雨打的蔫蔫挂在脑后。
他往前走了几步,手中利剑寒光闪烁指向洞口:“听见没有!给爷爷出来!”
阿珩总算看清了他的脸,下颌尖俏秀气,发白的花瓣唇,鼻梁高挺,丹凤眼上挑斜飞。
的确是个认识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脸上未施粉黛。
“九姑娘?”
“……姑娘你大爷的!你是张大手手底下的混小子?你肯定是张大手带出来的!只有那个粗汉教出来的才会用这么粗俗的手段!哎哟,我的眼睛……”
阿珩想了想还是换了个称呼:“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才防备的,九公子快进来吧。”
酒昶哼一声:“不给爷爷赔罪,爷爷就不进去了!”
“……”阿珩默了片刻,“那你淋着吧。”
酒昶:“……你大爷!”
他是诛心阁高位者,性子娇蛮,又是大小姐身边一手教出来的,因此阁中人大多都迁就他些,
就连大小姐身边的紫罗见到自己都要礼让三分,这小子到底是谁教出来,胆敢这样对他说话?!
酒昶正怒上心头,那厢阿珩顿了顿,看看酒昶瞪大的眼睛,又说:“大小姐受伤了,正在发烧,你要是不进来,就赶紧想想办法弄个担架什么的过来,或者回去告诉他们快点来接人,昨晚一顿折腾,到现在又水米未进,大小姐的身子要受不住了。”
两人静默半晌,绛红身影冲进山洞。
“大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