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西北营地
“把这些野兔处理了。”
李朴随手将手中的猎物尸体丢在蹲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人的面前。
“好的,小将军。”
司徒津老实回道,只是声音中的几分颤抖透露出来他此时的恐惧心情。
他勤勤恳恳将野兔接过,操着匕首细心处理着动物尸体的皮毛,动作熟稔。
此时,身份尊贵的亲王世孙双手沾染污血,做着屠夫炊伙的脏活,毫无怨言,甚至还小心翼翼,怀着敬畏之心。
“小将军是要吃煮的还是烤的?”
“随便。动作快点,肚子饿了。”李朴打开酒壶,喝了两口解渴。
“好的好的!马上!”司徒津手上加快了动作,就怕慢了,惹得这位前辈不高兴。
遥想三个月前,自己意气风发,虽说来到边疆不过是为了混点军功,好回京挣个实权。
司徒津初来乍到,斗志满满,不顾家中劝阻,选了军情最为激烈险恶的常将军手下,势必要发挥自己的才能,从此一战成名……
确实出名了……
现在全军都知道新来了个身份显贵的小白脸。
一来,便不自量力舞到了小将军李朴眼前,果不其然,被两根手指给按到了土地里……
自此以后,常将军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将司徒津安排到李朴手下。
几个月下来,司徒津鞍前马后,任劳任怨,活活混成了李朴眼前第一‘奴仆’。
司徒津也不是怂,他只不过是从实际出发,审时度势。
识时务者为俊杰,头再硬也硬不过拳头。
毕竟,他丝毫不会怀疑,若是自己一个疏忽惹对方生气了……
对方是真的会将自己在这个美好世界里彻底抹杀。
不是玩笑,也不是威胁恐吓……
他亲眼目睹过的,李朴敲人闷棍把人给敲死了……
甚至还是他亲手挖的坑,亲手埋的土,亲自送的那倒霉蛋最后一程。
人家命都没了,李朴眼都不带眨的,只是轻飘飘一句“劲儿使大了”,便将尸体扔给了司徒津,让他找个地方埋了。
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知道,司徒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是如何在惊惧交加下,善后这一切的……
李朴突然抬手,朝正在忙碌的司徒津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把对方吓得一激灵。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出声吩咐道:
“我帐篷里那些撕破的旧衣,你拿去缝补缝补,最多两日,我着急穿。”
最近几天一直在打仗,衣服坏的太快,没那么多新的,只能挑着问题不大的继续穿。
“好的!”
十几年来没碰过一针一线,来西北不过短短几天,司徒津对缝补之术早已融会贯通。
“还有我的床褥,需要洗洗晒晒,一股汗味。”
“好的。”
“还有常将军让我写的检讨,替我写了,记得模仿我的字迹。”
“好的。”
“你顺便也把常将军的鞋袜给洗了,每次我去他帐中鼻子都要遭老罪!那味道,直窜天灵盖!”
“……好的。”这次司徒津回答的就没这么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