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难得跟着附和,想来梁山泊晁盖被打跑了,县城周边安定多了,不差这几日。
时文彬不悦道:“李县尉是刚上任半年的文官,缉捕盗贼斗狠之事能指着他?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雷横还要恳求,时文彬摆出官威道:“雷横你好自为之,那事之后有闲钱了是吧?当差期间偷跑去喝酒别以为我不知道!念在同衙为官,时某可曾苛责二位?今日我先准了朱都头的假,你再来要假如何使得?难道是时某故意刁难你吗?”
雷横反应慢一拍,朱仝拉住了雷横胳膊,小心道:“县君待我们恩义,我们也不能因私废公,如此我和雷横协调,恁看如何?”
时文彬点头称善,朱仝拉着雷横离开县衙,午时饭点过了,酒店人影孤单,二人抬脚进店。朱仝点下酒肉,雷横却望之无味。
“朱都头,你要离开几天?”
“我请了十天假,最快三四日吧,说不好。”
“这么久?啥事啊!你能不能迁延几天?我两天就能回来!”
朱仝抿一口茶道:“雷都头,从没见你这么急过,到底生什么病了?”
“我…”娘的,知道我得了这病,以后离得我更远了!刚才拉着手,那是让哄我相让呢!
朱仝察言观色,猜出雷横有难言之隐,心思转动,不觉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你最近是不是去找桃红仙了?”
“啥?哦,前几天是去找过。”
朱仝大怒丢出茶杯:“我他娘猜就是你惹上的瘙病!”
雷横顾不得被击中的肩膀,狐疑道:“朱都头什么意思?桃红仙怎么了?”
朱仝满面含怒青筋暴起:“娘的,还装傻,就是你放纵不洁惹上脏病,传染给桃红仙,之后又传染给我!”
“额。”雷横目呆口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朱仝偏头不去看那张厌恶脸,要不是妻子怀孕,自己不会难耐误事,这雷横又是个喜欢说床第之事的主儿,跟着的弓手们也喜欢传,自己就这么试探了一次,苍天啊,雷横浪这么久才得病,我朱仝半辈子谨慎,一次就栽了!上哪说理去?上哪说理去啊!
“额,朱都头,那就你先去吧,快去快回,我也是今天刚疼,不会是我带的吧?”
朱仝横一眼雷横起身走了,马车早已备好,连夜赶往李家渡口。马车前探出两个巨大的白绢灯笼,寂静无人的旷野,寒风呼喝,远远看着好吓人,车把式紧紧衣襟,路中央居然渐渐勾画出一个人影。
“嗨!官人可以一起同行吗?”
车把式一脸惊讶,而后淡定,车里坐着本县朱都头,我怕个屁啊,“你这客人为何深夜赶路?”
那人一笑:“这不有事耽搁了,乞求捎带我一程可好?坐外边就行。”
“这…我还要请问雇主,他是本县都头,但是很好说话的。”
车把式看那人抖抖一个钱袋,吞咽了一下口水,转身轻叩车帮唤朱仝,却没发现挡路那人脸色一滞,本县都头?眼前浮现白天的画面,一个圈儿胡大汉侧脸睥睨:你连我都不认识?我是本县都头雷横,你是邻县的罢?
变色之人正是哄开房门的凌振!逃出渔行之后,猜想王伦在本地手眼通天了吧?权衡一番赶去州治为宜,那就北上去郓州治所,到时候见机行事,好在阮氏兄弟客气,并没有搜走他的财物,一路提心吊胆,后悔走什么夜路,刚看到有马车兴奋不已!
凌振心虚道:“老哥,如果都头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车把式扭头笑脸:“都头允许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