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定国公你些有想法？”看着定国公思虑的眼神，墨清韵提了一嘴，以为她有了新想法。

定国公本打算开口的，看看能否给自己打造一批器皿——她贪图享受只是一回事儿，但实际上有着别的想法。但她很快否认，下次再说。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老伙计，想着送些什么。京城的工造局不是专门生产器皿吗，打算给她们送些礼物过去。她们帮我们不少忙。”

比如，若雪的事儿，不止是冯小梅和[玄洲]方面，她们也出了力，但不在大兴。人啊，要知恩图报，不能得了便宜就把恩人给忘了。

“回来，墨泉！”墨清韵将墨泉唤了过来，知道洛锦依不愿开口，那自己勉为其难地交代两句，“给定国公留点，让她准备些，送人用的。”

姑姑的话怎能不听？墨泉立即领会，便又吩咐人安排好这些事儿。不过，他好奇一点，定国公想要送给谁呢？这大理石的器皿，可一点不便宜。尤其是西南送来的料子，比起其他的昂贵得多。

“说来，忘了问一件事，若雪这两天去哪了？我几天没见她了，还在公主府？”洛锦依对若雪的近况不算熟悉，因为公主落难的几天里，她其实不在京城。

“还在公主府，陪着她闺女。”想到这里，墨清韵只觉得欣慰，将若雪迎回来，有着一箭三雕的好处，“这两天公主已经好了不少，多亏送来的药。今天她不在，似乎去了东城，打算查探下情况。”

“东城？去了救济棚？”洛锦依猜测了一番，“是为了教百姓识字的事儿？”她猛地想起来，自己答应下来的事儿还没做——这是她的疏忽；不过放眼朝中，似乎没什么人对此感兴趣，还会丢了面子。

“我就知道你没做！”墨清韵戳中了洛锦依的短处，心中不免嘲笑几番，但她不忘宽慰几句，表示自己安排了这事儿，“东城那边，我请了百宝斋的教书先生，每月额外给他们开三两银子，给那些百姓说评书。至于识字的事情，他们有把握。”

百宝斋是有教书先生的，那是墨泉请过来的——不为别的，为百宝斋的伙计们教点知识，起码得识字。不然的话，光和那些商户斡旋，耍些嘴皮子是不够的，连打杂的伙计都有文化素养，才能让他们更加看重。

百宝斋树大招风，虽有荣国公、宁王府保着，但不是永恒之策。

能自负盈亏乃至做大做强，才是一家商号的立身之本。

“但这件事，不能太露骨，不然那些朝臣又开始叽叽歪歪。”墨清韵说起这个，脸色立刻变了几分，她不愿和朝臣打交道，尤其是那些自诩不凡的士大夫们。虽说有人确心怀大志，兼济天下，但官场那些和光同尘的家伙们，有几个是真的为国为民的？无外乎是为了功名，为了自家宗族。

他们不会真心实意地考虑百姓，除非迫不得已才会救济一些。遇到这种事儿，他们肯定会不加余力地攻击，让它搅黄，然后不了了之。

这些事儿，有得靠她们来做。她们的确是朝廷的贵卿，做什么也是从自身的立场出发。但墨清韵、老祖宗等人终究有所区别的，她们约束不了外人，但至少能说服自己。

但墨清韵清楚，这些事儿微不足道，不足以推动质的变化。

“朝廷就是草台班子，你我都看得清楚。”墨清韵感慨了一句，“要不是当今陛下搞了这么一出，咱怕不是要早早进入历史的垃圾堆里。”

这话，是说给洛锦依听的。

大兴本该是冢中枯骨，应当扫入历史的废墟之中，但奈何皇帝有了中兴之功，还能审时度势，最终打了天下，不然她们一个接一个，都得是亡国之臣。

“这话我不爱听，下一个。”墨清韵这番话似是惹恼了洛锦依，她的脸上，多了些阴沉。

说什么不好，非得把大实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