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娘也乐呵乐呵。”只可惜手边没有瓜子和点心，不然若雪一定会成为特别尽职的吃瓜观众。招架不住亲娘的好奇，永清便说起这事儿来——但开头第一句，若雪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早知道就不问了，因为永清讲述的事儿，是关于德妃的。

德妃韦氏，一个存活在老祖宗、两位公主乃至宫中老人的一名出身普通的妃嫔，却让人念念不忘。其原因有二：其一她和已逝的孝慈皇后长得很像，一度得到皇帝的盛宠；其二是德妃及其家族的命运，历来有所争议，一些耿直的朝臣始终认为韦家串通叛乱实乃欲加之罪，皇帝的借机发难，实际上发泄对德妃的不满。令若雪纠缠的，是德妃对小莲子下手。

尽管她知道小莲子还是没落下什么病根，不然哪能骑马射箭呢？

对德妃，若雪心中是有些怨气的，但真要说怒不可遏，她还感受不这种心境。

“娘，德妃的事情，老祖宗和您说了吗？”永清试探性地问道，还有些后悔，就不该开这个话题。显然，妹妹的性格本来和自己是相似的，不喜欢招惹是非，对人也很宽和，曾是安静的小姑娘；但德妃那次惩罚后，妹妹性格大变，但好在有小姨的教导，没有走上万恶不赦的道路。

若雪微微点头，对德妃的事情，她知道一二。

“所以，就是那件事，引得小莲子改了脾气？”若雪实在想象不到自家闺女受到什么样的对待，竟然能让她改变原本的性子，这件事不知该如何评论。直率的性子，或许对肃宁来说是一种伪装和掩盖。

“娘，您也别担心，妹妹过得还是不错的。”既有公主的月禄，也有不亚于亲王级别的庄田，肃宁的生活是不愁吃穿；再者驸马爷对待妹妹也是极好的，二人生活相当亲密。永清可知道，这两人形影不离，走到哪都待在一起。

若雪不担心肃宁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她早就冲到王启面前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顺便将女儿带走，再也不回这里了；只是，肃宁的性格突变，是否给她带来心理阴影？尽管永清的描述没有体现太多的缺陷，但若雪这下没法放心了。

“走，咱去找小莲子。”

“啊，这都太阳落山了？娘，要不咱明天再去吧。正好，一起入宫。”永清抱怨之间还带着些坏笑，突发奇想地，她将亲娘哄骗入宫去。若雪料到自己掉了坑，无奈只好接受。

“好好好，都挺莯儿的。闺女啊，你怎么能坑害自家亲娘呢？”若雪虽然抱怨，但也只有亲自瞧瞧肃宁的情况，她才能得到情况，分析大概。在这里听人说书，到头来还是摸不清具体的状况。因而，在母女两人达成一致后，永清便带着若雪亲自试穿衣服——尽管表面是一个身份，但入了宫，那娘就是皇后，虽然不能被人知道内情，但好好装扮一下是必须的。

“这衣服太艳了，我不喜欢……”若雪瞧着女儿拿来的十几件衣裳，大红大紫，看着鲜艳多姿却很俗气，上面的锦花玉叶，看着绣工确实不错，但样式太土，没什么心意。她猜的出来，这是永清特别吩咐，按照皇后盛装的样式仿造出来的，虽有僭越之嫌，但具体到花格、配色等均不一样，只能说是高仿的山寨货。若雪叹息，她原来穿过的那件后服是否留着，赶紧扔了，实在太难看了！

那身后服，是思宗皇后江氏的。思宗皇帝战死，江皇后凭借亲军和白衣卫的护送跑到顺天，一路颠簸尽是憔悴。她当时可陪这位皇后不少时间。

王启登基以后，江皇后自请退位，还将后服交由若雪。当时，她对江皇后的印象十分深刻，用“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都没法形容。但是，那件后服实在俗气，江皇后和自己吐槽了好半天。

只可惜时光荏苒，故人不在。若雪只得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