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外,依然繁华,大街小巷行人穿流不息,行色匆匆。
看着一张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来来去去,除了衣饰不同外,脸上的表情都一样,那就是没有表情。”
“目的性明确的行人当然没有注意到大街上多了我一个。而我,离开自己呆了许久的熟悉环境,此时却有些退缩之意。”
“我以为,外界也如我想象中那般,弱肉强食,需要极大的能力才能生存下去。我以为,凭借我的能力,其他人不过是我的掌中之物罢了,我有足够的把握,能在外界过得很好,就是基于工厂内这段活地狱般的经历。”
“但是,平静的外界,真的适合我吗?我一个人能力再强,对抗得过数以千计人前仆后继吗?我在工厂里用的那一套,能支持我走多远?犯了众怒是什么下场,我早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天生埋藏于弗吉贝得鲁血脉里臣服的天性,让我面对着珀斯人总会矮一截,即使过早觉醒如我,不如其他正常清醒的弗吉贝得鲁臣服得彻底,却依然改变不了从细胞即开始的设定,又怎么可能太高估自己,认为面对着珀斯星真正的统治者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呢?”
“更何况,彼时的我根本不清楚珀斯人到底有何等实力,连制造出来的生化奴隶都拥有着不凡的实力。”
“不过此时考虑这些问题有些太遥远,在秩序井然的社会里,猎杀同类获得血液让我保证基本的生存这一目标似乎风险太高,这里不是被废弃的工厂,每一个弗吉贝得鲁看起来都各司其职,一个萝卜一个坑。而弗吉贝得鲁被销毁时是不会留下尸体的,他们的死亡必定会引起各方关注。我刚刚从工厂出来,两眼一摸黑,最不需要的就是引起关注。”
“当天晚上,我随机选择了一个弗吉贝得鲁,跟着他去了他的主人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珀斯人,他们在我心中天神般高高在上的时代正式结束。”
“所有的弗吉贝得鲁都知道,他们的生命来源于珀斯人,珀斯人是他们命定的主人,珀斯人有多么的完美,多么的优秀,如何征服了半个宇宙,所过之处,到处是珀斯人的地盘。但见到真人,我第一次明白幻灭这个词是什么意义。”
“接近三百公斤的体重,白得吓人的皮肤,尖细却虚弱的声音,混浊无视且小得可怜的双眼,如果不是他胖走形的脸蛋上还依稀能勉强看出有一两分原来帅气的样子,鬼才会相信我与这滩肥猪样的肉团有着生物学意义的血缘相近关系。我真的无法相信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走得有点近了。可是不论是那个珀斯人还是我跟着一起回来的弗吉贝得鲁,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问一下我是谁,或者为什么在这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