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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大道儿歌

张伯说了张家县府官营的来历。其中有些事他并没有完全参与,只是听张泽升后来说起,想来该是没有骗人的。

张泽升二十二岁那年,张家老先生、老太太相继病故,他作为独子料理完家中后事,便不得不接班经营。张泽自幼私塾,虽未得科举,但胸中有些点墨。父母在时,张泽升只顾各地游玩,舞文弄墨,处处散钱,以为钱来的容易便也过得轻松惬意,父母宗亲对其无甚约束。自父母一走,张泽升便只得断了往日胡闹,却不知原来持家生意竟是如此麻烦。暂不提往来经营,单是应付每日上门取账对账之人便已是头皮发麻。宗亲见他左右无人,便推了一远亲名张小弟的多与他陪伴。张泽升问说:“原先只道我们张家是大道县最大的门户,多事自有便宜。我接手尚不久,只见钱出去不见钱进来。来钱来的不易,去钱去的坚决,想不到,父辈的这门生意竟然如此之难。”张小弟自幼在张家跟班,回答说:“咱们张家过往风头确实一时无二。可眼下长泰许家与闵湾柳家走的近,我们的生意自然被比了下去。”张泽升忙细问究竟,张小弟于是将大道之情说与他听。

张泽升听完小弟所述许柳两家情况后暗想,往日只顾玩闹,倒也不知道这些,亏了有张小弟,不然自己当真还是无头苍蝇,当下便定了让张小弟协助家中经营,又换了一位记账先生,这才将家中杂事理顺,忍不住便又出去玩了一遭。哪知又过了几日,记账先生送了账目来,张泽升不看则已,一看心就凉了一大半,这才知道张家长田、米店亏空竟如此之大,眼见着船坞也会被拖累进去。张泽升担心,这些祖产若在自己手里败了,恐怕自己在大道便无立身之地。但若不弃车保帅,只怕祖产败的更加厉害。

眼看着船坞和米店也是两难,他问说:“难道只有退了米店才是破题之法?”张小弟回说:“既然要退了米店,倒不如去和许老大商议,算入了他家米店的股,以后自己人也就不打自己人了。最不济,卖给他们也是划算,拿了现钱再去置办两艘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米店生意事看着风光,除了县府的官粮,其实都挣不了几个现钱,倒不如扩了船,对我们也是好事。”张泽升支了张小弟在家想了一日,仍觉不妥。与许家的交易是下下策,仅仅好过全丢了祖产。在这之前,他还可以先去闵湾柳家拜访,若柳家也能扶持自己,自然最好,那便是上上策了。

张泽升隔日整理了行头,带着几分厚礼去了闵湾,求见柳家大掌柜柳远河。柳家周伙计请张泽升到正屋,泡了茶请张泽升端坐稍候,说大掌柜正在小姐房中,正在为去道恒寺烧香做预备,估计一时半会忙不完。张泽升到底是二十岁刚出头,血气方刚。听了周伙计说了小姐,张泽升不觉心想,周伙计说的这位小姐该是柳腰安小姐。都传安小姐是大道有了名的细腰,便得了一个专名“柳腰”,若柳远河带着柳腰安小姐从前厅走,或许便能遇到。张泽升不自觉又整了衣衫,暗想幸亏出门时做了打扮。他又想,两年前他二十岁,去过道恒寺烧了成人香,今天也不是特殊日子,想必这位柳小姐应当刚满了十六。两人差着六岁,倒也不多。张泽升心里暗想了一阵,不觉呵呵笑了出来,怕周伙计看出,忙掩了下去。只是又再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大掌柜出来。张泽升等得心焦又不好意思催促,便和周伙计闲聊起来。

张泽升问说:“不知今日柳大掌柜是否也陪同前去?”周伙计说:“不光大掌柜去,今日是小姐的成人香,太太、大公子也都要去的。”张泽升想,果然如此,便抿了口茶,又问:“那他们应该快到出门点儿了吧,到了道恒寺也是晌午。”周伙计说:“原本是该出门了。许家大掌柜和许家两位公子也在道恒寺等着,再晚出门怕是也来不及。”张泽升初听无意,再想便觉惊恐,莫非他们此行不光是去烧成人香,还顺便在道恒寺结儿女亲家去。张泽升觉得,自己这一趟多半是无功而返,自讨没趣,索性松了披肩系带。直至快中午,柳远河也不见出来,周伙计去了后屋催促不到,不好意思和张泽升干聊天,索性也不过来了。张泽升估摸着柳家再过一会要放中午饭,柳远河该是见不到了。一杯茶水被喝的精干,张泽升只好留了送礼在大堂,顶着空肚子回了家。

在家索居无事,张泽升过了几日便又让张小弟送了拜帖过去。张小弟空手回来,说拜帖被周伙计收了,也没等到回信,怕是柳远河不愿见。张泽升听罢,摔了杯子骂道:“柳老头太过分!要是哪天被我抓到把柄,一定不放过他。”张小弟陪骂了一阵,可终归需要另想出路。张泽升无奈,让张小弟又拿了拜帖送去许家。许家回了拜帖,说恭迎张泽升莅临。

又过了几日,张泽升拎着几份厚礼,刚到许家门口,看见许田一头银发从里屋出来相迎。张泽升拜了名,拱手先道了一声恭喜。

许田托着他的手,诧异问到:“贤侄初来我家,不知何喜之有啊?”

张泽升心下一酸,郎口说:“前几日听闻伯父与柳家大伯一同去了道恒寺,想必该是去上柳家安小姐的成人香。近几日又听闻伯父与柳家已经许了亲事,岂不正是喜事也在眼前了?”

许田哈哈一笑,请了张泽升正屋上座,说:“贤侄消息倒也灵通,我与老柳才定的亲家,你远在善渔湾都知道了。”

张泽升接话说:“伯父取笑。我独居善渔湾,全靠大道的风声才知道外面的消息。继隆兄弟和柳家小姐都是大道有名的大户人家,这风声自然传的更快了。我听了也是高兴,这次来顺便讨个份,到时还请伯父记得派人发个贴,我好登门喝杯喜酒。”

张泽升说完,却发现许田并不如他这般高兴。只见许田摆摆手,略一沉思,说:“亲家是结了,不过喜事倒还需要再等上几年。柳家小安虽满十六,但远河夫妇甚是疼爱,一时还舍不得这可掌上明珠,便许了等小安满二十再行仪程。张起运县府尹已答应拨冗,贤侄到时如能同喜,自然也是贵宾上座。”

张泽升一听,暗想结亲果然是真,只不过两家老板居然能应了这四年之期,看来这柳安小姐倒还真不是一般的受宠。只怕自己四年之后再来,许家就没今日这么客气了。许田又问到张泽升婚事可人来定?张泽升推说自己家业未稳,宗族老人倒是有人张罗,但他本人却不急婚配。

许田继续说到:“令堂在时,我与他便如兄弟。大道虽大,可往来也就那么几家,不是我去你家,便是你来我家,也算是世交了。远河前几日与我说,贤侄好生客气,专门去了闵湾拜访,可惜他们当日外出,回来时你已经走了,未能见到。远河还托我给你带个话,让你不要见怪,下次由我带着你过去,大家诸事都可商可议。有大家的帮衬,贤侄的家业也不用过虑。”

张泽升心想,柳家避而不见,估计是怕日后和许家说不清楚。柳家如此忌惮许家,那和柳家估计也没什么可商可议了。他想着这些,忙接过许家大掌柜的话,说:“大伯说的是。家父在时,也时常与我交待,张家站了一点根基,那是多家相帮相助。日后若再方便,也定要再拜柳伯。说起来,是晚辈来的迟了。”

许田哈哈一笑,抿茶不语。

张泽升接着说:“家父在时,我只顾读书弄字,全不懂坊间生意。近些日勉力接手,光账目看着都脑仁生疼。也是奇怪,那么长的文章我看了一眼就能记得七八,这几页纸账却来回折腾不清。想来,我多半不是做生意的料。思来想去,张家米店与许家米店多有照应,不如两处和成一处,不知伯父认为如何?”

许田停了茶,接话说:“米店都是面上的光景,我这也是勉力维持。不过,两处若能和一处自然是好,你父在时,我们也曾有过商议。只是,眼下我家米店股份多半在宗族手中,若要做大的变动恐不容易……”

张泽升忙说:“张家米店只是小本经营,动不得伯父的大股份。若能接纳我们成一小股,或许要方便一些。”

许田沉思良久,说:“贤侄诚意满满,我定会鼎力支持。”他叫周伙计去请账房先生拿了账簿入内,问了先生米店当前的数量、每日的营收。先生回答说,许家米店共十二处,其中长泰六处、九台一处、罗平两处、闵湾三处,每日营收百两银子。张泽升听着,心里盘算,张家米店和许家差不多,只不过张家基本都在善渔湾,尚未涉足外地。但许家米店每日营收却比自己多了两成。大掌柜又让账房先生报了长田数量。先生回答说,现有长田五百亩,其中长泰二百五十亩,闵湾一百亩,九台和罗平各六十亩。张泽升继续盘算,许家长田居然比张家多了一百亩。他又一算,这几处合计起来尚缺三十亩,便问道,剩余三十亩在何处?

许田摸摸胡子,眯着眼回说:“剩余三十亩在善渔湾的边角地,贤侄看不上的地方。”

张泽升心下一惊,想不到许家的长田已经伸到了善渔湾张家的地盘上。这些账看似是报给许田听,实则是许田算给他张泽升听的。张泽升盘算,若按这营收和长田数入股,自己恐怕得不到什么实惠;若按米店数量入股,便还算公道,只是不知许家会否同意。当下,张泽升听完沉默不语。

许田等账房先生说完,让其退下。许田也不急着让张泽升表态,两人又闲聊一阵,约了过三日再行商量。

张泽升回到家,向张小弟说起许家米店生意,问到:“为何许家每日营收比我们多如此之多?”张小弟回答说,张家田薄,亩产低,花的代价比许家高,却产米更少。许家米卖的便宜,米店又多,自然营收比张家的高。大道的好水田也就那么几处,原本张家和许家相差不大,只不过后来许家接连并了闵湾、罗平的几处长田,自然就好过张家了。张泽升很是无奈。

转眼三天之约便到,张泽升如约上了许家,由伙计引入正屋。许田从内屋过来,寒暄一阵,说:“这几日我与宗亲商议,宗亲颇不愿意出让自己的股份。这群人太不懂经营,小富即安,没看出与张家米店合营的精贵。我费劲了口舌,才从中抠出了两成的股份出来。贤侄若有意向,我们今日便可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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