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漫野地里,郝光显忽然带住了马匹,“吁吁!”
“李文,你停下,我有事说话。”
李文闻言也带住了马匹,压低声音说:
“郝瘸子,你要作什么妖,不会是想跑吧?”
“我可给你说,咱可不能走,刘道长待咱们可不薄。”
“你真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走,你得把马留下来。”
郝光显在月光下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分外明亮,他用低低的声音说:
“李文,你别急。我肯定不跑。全天下再没有地方,能过太平观这么舒心自在的日子了。”
“我是说,我刚才看见两个人影。”
“你确定吗?”
刚才李文也有感觉不对劲,但是以为是野草飘动,没往心里去。
毕竟王珍给他俩交代过,他们要抓捕的白里长可是一个大个子。
郝光显十分肯定,说:
“刚才我看清楚了,是俩人在沟里趴着没错,没有兵器的光亮,不知道他们去干啥。”
“我说,你听我的,咱们远远的缒着他们,说不定能找到白里长。”
李文闻言点点头,左手晃了晃长枪,说:
“行,按你的办法走。咱们晃悠这半天了,一根儿毛也没瞅见。”
“张家村穷得老鼠都要饿死,他村的富户再能耐,地道也不能挖十里地远呀。”
“是这么个理没错。”
两人商议完毕,在村庄四周的田地里晃悠搜索,时刻注意那两个猫腰前进的人影动向。
地道里的白大户正在努力匍匐前进,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灰尘。
他心里忍不住的得意,自打他做了里长,总觉得有刁民想要谋害他,因此挖了地下室藏身。
那年他给张家兄弟偷袭以后,又觉得单独的地下室用来保命不保险,他便抓了老张头来挖地道。
地道修好了以后,他可以随时逃出村外,他的警惕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今夜敌袭来得太快,家里的兄弟来不及抵抗,就给全部砍翻了,眼看是抵抗不了了。
白里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迅速从卧室逃进了地下室。
不巧的是,花臂青年三人,竟然趁火打劫,也往地下室里追,想要干白里长。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兔崽子追来了没有?”
“给他们三个捅了屁股可就不好了,怀里的二十两银子是东山再起的本钱,不能用来买这个呀!”
“坚决不能人财两失!”
白里长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肾上腺素分泌,浑身哆嗦一阵轻松,力量又涌上全身,他又奋力爬了起来。
白里长一阵极速爬行,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大,他距离地道口越来越近。
白里长心里不住的得意,心说:
“老子深谋远虑,早早做了保命的预备,今日命不该绝于此。”
“今晚来的甭管是哪家强盗,你总有漏尾巴的地方!”
“明天老子去县里报告,说老子丢了五百两银子,有的是人帮老子去打强盗报仇!”
白里长紧咬口中的钢牙,一阵努力冲锋,铁头功使劲,忽的一下,冲出了地道口。
盖有薄土的地道口盖板都被他一脑袋顶开了!
“哼,老子逃出生天了!”
白里长正要活动手脚,撒丫子逃跑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白大户,别动!”
“哼!”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张头,你让我别动,我就不动,我还是不是张家村的白老爷了?”
白里长听出来是张老汉的声音,他一点都不带怕的,大大咧咧的转过身来。
“扑通”一声,白里长忽然双膝跪倒在地,口中不住的讨饶,说:
“张大爷,白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马。”